高进想也不想就点了头,论骑术枪术,张崇古都不在他之下,这厮要不是因为杀官犯了事,在军中也必是一员骁将。
“死来!”
夜不收是标兵,是雄师的眼睛和耳朵,以是他们长年在田野保存,刀剑弓箭之类的兵械向来都是从仇敌那边缉获,甚么趁手用甚么。
张坚看向了身边七个仆人头子,这几个货刚才倒是一副看热烈的模样,不就是比谁更不要脸么,他从小到大就还没怕过谁。
张崇古见状大喜,直接双腿一夹马腹,人便离阵而出,如脱弦的箭矢直冲敌军阵前,口中更是大喊道,“吾乃高爷麾下大将张崇古,你们哪个前来受死!”
张坚身后,因为蒋雄之死而气愤不已的将门仆人里,有仆人忍不住策马而出,直接朝张崇古杀去。
“还筹议个屁,你们不是统领么,莫非个个都是吃白饭的。”
“也不是要你们去搏命,这第三阵给我拖着就是,真打不过就往回逃,我还不信他们敢过来杀你们不成。”
不过也就是两枪了账的货品,张崇古压根没管这吐血的仆人想要告饶,直接轻磕马腹,抬腕一刺,那枪头便从这小子的咽喉处划过,接着他看也不看就策马回阵。
“小子龙……”
张坚直接发了话,那些仆人当然算精锐,可眼下是斗将,高阎罗方才那部下,放到骆驼城里都是一等一的冲阵之将,再派底下仆人,那贩子里的诨名取的再好听有个屁用,还是上去送命,连迟延时候都做不到。
戋戋乡间百户麾下骑卒,也敢称大将!这乡野处所出来的,都是些傲慢之徒!
“派人去插旗。”
“张百户甚么话,戋戋一个秃贼算得了甚么,这蒋雄乃是我部下最能打的,那秃贼活不了三合!”
当高进他们看到鲁达从那名骑马仆人马腹下打滚钻出来的时候,那匹雄浑的战马前蹄血花飞溅,接着便跪倒在地,将马鞍上的仆人给带倒在地。
如果冲上去便能将劈面的高阎罗一伙留下,张坚早就亲身杀上去了,但是现在劈面城墙上防备森严,冲也是白冲,倒不如趁这机遇一窥敌军真假。
“高爷说了,先斗将,再斗阵!”
说罢张坚转头,看向两骑策马间隔不敷五十步,他倒是没想到能赢,只是但愿这甚么赵三郎不是银样镴枪头的模样货,好歹能多拖些时候。
又是一声大喝,蒋雄再次策马前冲,只是这回他留了三分余力做应变,他倒是不信赖面前这秃贼还能躲开!
夜不收最强的是他们的经历、聪明,而不是甚么坚甲利刃,即便白手,他的拳头腿脚牙齿仍然是最可骇的杀人兵器。
“上,上啊,蒋雄,干死那秃贼,把他的脑袋……”
甚么斗将活的胜,输的死,在张坚这里都是狗屁,兵戈又不是唱戏文,兵不厌诈,那姓高的要斗将斗阵,也必然是另有所图。
张崇古看着劈面那显得和步队有些格格不入的贼军主将,说完后便号召鲁达打马而回,话已带到,剩下的便是刀枪相搏,存亡胜负。
“斗将三人,活的胜,输的死!”
张坚没想到最后竟是这看似熊罴般结实,实则狡猾如狐的姜家仆人头子请缨出战,不过随即他也就豁然了,这厮保命的工夫传闻乃是一绝,几次最凶恶的大战,他家主子连块皮都没擦破过。
张坚转头看了眼面色不如何都雅的几个仆人头子道,“这回不会再出甚么差池了吧?”
几个仆人头子这时候再没了先前的轻松,这临阵斗将不常见,可如果连输三阵,士气降落下再接着斗阵,怕是要输得连底裤都没了。
一人一骑隔着十来步远,相互相互盯着,而两人身后的步队里也都发作出了清脆的叫唤声和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