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通谋逆,按事理天然该诛三族,当然这得比及平叛事了,朝廷论罪才行。
只是眼下徐通丧芥蒂狂地扫荡村寨,一起向南,这是要把半个神木堡都变成白地,万一到时候那几千乃至上万的灾黎涌出神木堡,没有粮食施助,不知得死多少人。
站在血泊中,单英毫不在乎脚上的官靴被血渗入,他养了几天伤,可神采仍然惨白如死人,那双刀削般的薄唇微微嘲笑着,让面相阴狠的他看上去更显几分刻毒无情。
单英要杀李翁,同时也不肯连累刘旭,便将他从徐通那边听来的阴私公之于众。
看着群起而攻的富户商贾,单英晓得这群人是太常日子过舒畅惯了,还真觉得本身不敢动他们,当下他长刀猛地向前挥出,几个上前的立马被吓得缩了归去。
“诸位,眼下神木堡里缺粮,各位都是堡中大户,当此危难之际,总该做个榜样吧!”
看了眼地上的尸身,刘循看向那群大户,这些富户商贾要么是本地的地头蛇,要么就是和神木县乃至骆驼城里有些干系,要不然在徐通这老豺狗治下,焉能保住繁华。
一脚将那李翁当着众富户豪商的面踹倒在地,单英脚踩着这年近七旬的老头胸膛,环顾四周世人,这李翁看似面相驯良,可私底下的肮脏肮脏却令人不齿,比如这位李翁爱好女童施虐,他畴昔给徐通做狗时,便曾听徐通酒后对劲洋洋地说过这李老贼善调教女童,那滋味叫人销魂难忘。
这下子就连那扶着李翁,想要奉迎的两人也不自发地松了手,“你……你……!”没了半口牙的李翁更是气急攻心,但是却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很快大半条街上的百姓都喊了起来,群情澎湃,叫那些富户商贾都是面色极差,李翁做的事情,有甚么希奇的,真要细论起来,他们中哪个能称得上明净,只是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更遑论被公之于众。
目睹单英当场攀诬那李翁,四周那些富户商贾全都变了神采,这单英当真是条疯狗,眼下若获咎了他,岂不是见谁咬谁!
当步队靠近千户所时,整条大街上都已经响起了震彻云霄的喊杀声,要不是刘循让足足近百兵丁守住千户所前,只怕要被那些气愤的百姓冲过来将那李老贼抽筋扒皮,千刀万剐。
刚才刘府那老管家带人到了李府,直接便破门而入,李府但有抵当的,都被当场格杀,当他们闯进李翁的书房时,那李翁的两个儿子都来不及翻开密室就被拿下,接着那密室被砸开,暴露的气象惨不堪言,不忍为外人道。
“单百户,你想做甚么?”
踩着地上的尸身,单英走到了那些富户商贾中模糊为首的那名满脸和蔼的富态老翁面前,这老翁姓李,是绥德州李家的直系,在这群富户商贾中背景最硬。
被单英踩着的李翁死命地挣扎着,乃至口齿不清地告饶,表示情愿认捐,只求单英饶他李家满门,他那间密室若见光,便是没有附逆之罪,怕是也难逃一死。
“刘副千户好说话,何如你们不得,可某家本就是该死之人,不在乎这身官袍。”
单英大喝一声后,看着被扶起来的李翁,说出了让这疼得满脸盗汗的老头神采煞白的话语,“李家勾搭徐逆,也是徐逆翅膀,刘副千户,单某先前受了伤,这脑筋不太好使,有些附翼徐逆的逆贼,一时候想不起来,现在见着本人,倒是想起来了。”
听到这只要两人间才听得清楚的私语,蓦地转头,只见单英已然扶刀跨步,走下了千户所的台阶,他本想喊住单英,可那声喊始终卡在喉咙口,最后只冷静地目视着单英的背影。
单英脚下用力,面无神采地死死踩住那白发苍苍的李翁道,“我单英做了半辈子的狗,现在也该做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