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官府瞧不上程冲斗如许的江湖武人,可范秀安如许的大贩子不一样,他是真的想把程冲斗支出麾下,当个范家商队的总教头,陕西这边不比本地,特别是边关塞外,所谓的商路也是杀路,商帮们拼的不但是财力,也包含武力。
“单打独斗如何比得上阵而后战!”
“程教头,好久不见,没想到您还是这般结实,真是叫范某恋慕。”
程冲斗婉拒了范秀安,人老了就会怀旧,想到十多年前在河口堡,和高家商队那群老卒喝酒吃肉,比试技艺,程冲斗就忍不住想去见见高进和木兰,然后去高冲他们的墓前上香。
厥后程冲斗展转九边各地,一门心机惟要建功立业,成果却屡受波折,直到现在心灰意冷。这回从范勇口入耳闻故交以后有难,他想也不想就调集门人弟子要去古北寨助阵,可最后他在延安府收的数十弟子,跟来的不过寥寥五人。
“既然如此,那程教头且先在我这儿住下,等大雪停了,我们再各自上路如何?”
顶风冒雪上路,对上了年纪的程冲斗来讲,也有些吃不消,更何况他也要考虑下随行的五个弟子。
天上的鹅毛雪片仿佛倒不完一样的往下倒,乱雪纷飞,好似乾坤都要倒置过来。
范秀安晓得程冲斗脾气,当下便将那古北寨的战事委曲一一道来,听得程冲斗不住点头。
“那就多谢范老爷了。”
范秀安赶紧道,之前在骆驼城的时候,他担忧高进那边缺兵少将,又晓得高进木兰和那程教头有些渊源干系在,因而便让范勇去了趟延安府看看能不能请动对方。
这趟若非范勇到延安府找他,程冲斗已然筹算来年带上几个弟子回故乡开馆收徒,将他这些年所学的技艺心得清算成册传将下去,自古道,“拳怕少壮,老不以筋骨为能。”他年纪大了,在边地还能打几年,需晓得他的名头满是打出来的。
程冲斗他们自是被安排了一顶帐篷住下,从教员口中晓得那河口堡战事已了,程冲斗的五个弟子不免有些绝望,他们随这位教员前去古北寨助阵,一来是敬佩这位教员为人,二来也是想在那位高师兄部下寻个出身。
“范老爷也是风采还是。”
“程教头,我诓你做甚,你且听我讲来……”
牛皮大帐里,生了煤炉,暖意如春,范秀安抖落大氅上的积雪,很快便在地上化作雪水,走到摆放着茶具的案几旁,他取了纸笔,一边喝茶,一边倒是在边上的舆图上画画写写。
范秀安固然心中绝望,但是仍旧表示得非常礼遇,这程冲斗求而不得,他的门人弟子这老头总不会再推让了。
至于高进和木兰,程冲斗也印象深切,高进当时候年纪虽小,但是枪术的根基功练得最踏实,高家商队那些老兵对自家的娃儿都算是狠的,可也就高进一人对峙下来练习大枪,不过最叫程冲斗在乎的还是那叫木兰的女娃,虽是女孩儿,但是却吃得起苦,并且聪明过人,他教她刘将军刀法,两个月就学了个洁净。
只是眼下看起来,他和高进捆绑的好处只会越来越多,并且高停止事该大胆的时候的确不顾结果,该谨慎的时候又谨小慎微,步步为营,让人完整抓不到他的把柄。
程冲斗他们当日从延安府解缆后,在骆驼城逗留一晚,五个弟子中自有江湖经历丰富的在城中细心探听过,晓得那位高师兄固然年纪不大,但是却得了总兵府至公子的看重,今后出息不成限量。
范勇上门后,说到河口堡,程冲斗想起十多年前的旧事,他少年学武,成年后访问四方,遍访名师学艺,学过峨眉枪、马家枪、沙家杆子等诸多流派,此中多是江湖游枪为主,厥后得遇枪法大师李光复刘光度和倭刀大师刘三峰,学成枪术刀法后,自山东入河洛再至九边,应战各地名家和军中悍将,磨炼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