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秀安微眯的眼展开了,他看向放下茶碗的高进,脸上尽是诚心,他方才细心想过,这位高爷固然有城府,但性子该当不是那种阴沉之辈,就那刁麻子所言,观其人昨日酒宴时的言行,他如果七拐八弯地摸索,只怕会为人所不喜,倒不如直接点道明来意。
动了几番心机,范秀安感觉高进值得绥德商帮或者说是他小我下注,更何况就冲高进手上具有的武力,也值得他去交好,高进如许年青的豪杰,只要今后不出不对,必然出息弘远。
“侯先生,坐下说话,你晓得这范秀安。”
侯三来得急,脑门上还冒着汗,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才坐下来和高进说话。
李老根不在身边,王斗他们太年青,没甚么江湖经历,高进身边缺能筹议主张的人,因而只能朝董步芳扣问道,好歹董步芳在塞外跑商也有些年初,多少晓得些绥德商帮这等大商帮的行事气势。
“从粮食到兵械甲胄,再到战马,就没有这些商帮做不了的买卖,这绥德商帮在神木东路有些根底,但是要成为晋商那样的权势,那必是得靠着总兵府才行。”
货栈里,听了仆人禀报的高进看向身边的董步芳,他们当日欺诈阿计部时,便曾打了绥德商帮的名号,现在绥德商帮的管事找上门来,叫他们不免有些错愕。
范秀安朝高进抱拳谢道,然后停了停,仿佛有些踯躅,过了会儿才道,“高爷,范某此来,一是为了商帮的公事,二是传闻高爷打扫胡匪,乃是真豪杰,以是也是特地来和高爷结识的。”
高进要平静很多,绥德商帮如果连他们冒名算计阿计部的事情都晓得,那实在是太神通泛博了些。
范秀安没少和卫所的军将打交道,就是那些将门也拜访过很多,但还是头回见到不收钱的仆人,不过他没把钱收归去,反倒是等别的一名仆人分开前去通报,才持续塞给那剩下的仆人道。
“范大掌柜,我这里粗陋,没有好茶,还请您多担待。”
范秀安沉声道,他的确是想交友高进,这位高爷的确和总兵府沾了些干系,就算有关爷保举,可如果那位杜总兵不点头,高进是决计接办不了这四海货栈的。高进说他安身未稳,在总兵府里说不上话,那反过来如果高进能在古北寨站住脚,是不是就能说上话了。
有了侯三供应的这些动静,高进内心笃定了些,他猜想这位范秀安是来摸索他和总兵府的干系,这绥德商帮在神木东路权势不小,他今后要做买卖赢利,说不定也要和对方打交道,接下来要如何应对这位范大掌柜,他可得好好考虑下。
“是,高爷。”
“老董,你感觉绥德商帮来人究竟所为何来?”
上了二楼,看到站在那高大青年身后的侯三,范秀安便晓得面前谁是正主了,因而施礼作揖道。
“见太高爷。”
“你去带那位范管事出去,别的让侯先生也过来。”
……
“高爷,明人不说暗话,范某本日上门,实在是有事相求。”
“范大掌柜,这件事情恕高某无能为力,高某接办四海货栈,当然是关爷保举,总兵大人点了头,可高某现在安身未稳,总兵大人那边也说不上话。”
高进略微有些惊奇,想不到范秀安竟然没有和他虚与委蛇地扳谈摸索,而这时范秀安已经说出了他的来意,“不瞒高爷,我这趟来古北寨,是商帮的意义,想请关爷为我引见总兵大人,只是关爷……”
听着侯三的话,高进才晓得那些大商帮间相互合作,此中之凶恶可不比在口外经商差,乃至犹有过之。
侯三正色说道,那范秀安看着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但是同类相斥,他能模糊发觉到这范秀安死力埋没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