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防着他,他也防着我们,就他那点兵马,真要被我摸了营地……”高冲一脸嘲笑,他和张贵素有仇怨,当年他本是百户,因为吃了败仗,官职被夺,这张贵但是出了很大力量,他厥后组建商队出塞经商,这张贵也是多次挑衅找费事,要不是神木堡里有故旧照顾,他这点辛苦赚来的家业早就叫张贵占了去。
河口堡里,和高家商队有干系的人家很多,毕竟高家商队每次出塞经商,照顾的很多货色便是从堡寨里收买,并且张贵也清楚,高冲那厮为人勇敢,如果被他晓得郑千户已死,只怕他会立即去神木东路,只要舍得银钱,莫非还找不到情愿庇护他的人。
“早晨谨慎胡匪就是,那些官军打不了硬仗。”高冲很体味张贵,河口堡靠近边墙,但是一个百户的兵力从没满员过,就是眼下这厮带出来巡边的五十多人,也就那十个仆人顶用,其他不过是参军户里拉出来充数的。
高冲那大虫不好招惹,论起技艺来,更是河口堡远近第一人,这荒漠中如果被对方上马冲杀,他自问也就勉强能抵挡一二。现在这高大虫在神木堡的背景倒了,他感觉不如等对方回了堡寨,把他诳倒百户府,大师一拥而上,拿下这高大虫,高家商队其别人还能反了天去。
“李兄弟,迩来可好?”来的大汉身高八尺余,脸上一条刀疤横贯眉眼直到下颌,看上去就仿佛是厉鬼普通,不过张贵并不惊骇,他和这黑沙胡匪的首级不是头回打交道。
“是,爹。”高进应了声,然后想到白日再没见过踪迹的胡匪,心中还是有些迷惑,“爹,既然有官军相随,那些胡匪莫非另有胆量过来?”
“不消多想,这张贵是想来欺骗财帛,等回到堡寨,给他几两银子也就打发了。”晓得高进是第一次出塞经商,魏连海策马到高进身边后解释道。
“如何没胆量过来,官军巡边向来都是做做模样,这榆林边塞一带,多少商队就是在关墙外被抢的,如果胡匪来袭,只怕张贵那厮还巴不得我们杀个两败俱伤,他好来捡便宜。”
“要不是张大人,俺和兄弟们就要喝西北风了。”李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高家商队是肥羊不假,但是高大虫的名声他也如雷贯耳,张贵打的甚么主张他很清楚,不过谁让对方是官,本身是贼,想要在关墙外清闲欢愉,关墙内没点干系可不成。
高冲答复道,这些年经商在外,他见过太多的肮脏事,更加清楚官军的德行,眼下榆林镇里,恐怕也就骆驼城那几家将门和总兵府的直系兵马另有点官军的模样,至于处所上的边军,全都烂透了。
……
看着拜别的父亲,高进拿弓,坐到厢车上,今晚他守上半夜,心中只但愿能安然畴昔,但愿那些胡匪不会过来。
就在张贵暗自发狠的时候,不远处的荒漠里,有骑影靠近,只是离得营地越近,那马蹄声便越迟缓,到最后全然没了声气。
点着篝火的郊野里,陈旧的毯子铺在地上,张贵部下的官军挨在一块儿歇息,火光下这些穿戴大红色鸳鸯战袄的兵丁伸直着身子,倒像是一串烤红了的大虾子。
张贵没有睡下,他盘腿坐在篝火边上,身边另有两个仆人保护,他盯着燃烧的篝火,眼里透出几分恨意,河口堡贫困,军户人家没多少余钱能够压榨,独一能赢利的便是高冲和他那伙老兄弟,偏生这群人抱团在一块儿,就是叫他也拿他们没体例。
“那张大人,俺就先告别了。”
现在放眼看去,那百户张贵身边的仆人个个着甲,身材雄浑,但剩下的军卒多是面黄肌瘦,只穿了陈旧的红色鸳鸯战袄,远远看去倒是够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