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门火炮也昂然开仗,炮弹在风雪里犁出了血肉通道,但是随即就淹没在猖獗上涌的八旗兵马里,很快白刃战发作,高进再也没法安闲地变更军阵前后轮换,因为努尔哈赤直接下了血本,就是不计代价地猖獗猛攻,不给他麾下步兵喘气的机遇,试图直接打穿他的军阵,现在比的就是谁更加有韧性。
“高都护,我向来不平人,但是唯独对高都护你心折口服。”
两翼的所谓辽东铁骑,也一样在朔方军的步兵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最不利的则是赶上了秦家兄弟统领的白杆兵,这些直率的川中豪杰们则是拼了命地要酬谢高进的知遇厚恩,因而头回重新到脚都武装到的白杆兵们杀疯了,乃至于当第二波辽东铁骑冲锋而至时,他们主动出阵持长杆厮杀,竟然照面就打崩了亲身带队的李如柏。
两边布阵以后,努尔哈赤让汉八旗先攻,他要耗损朔方军的火炮,至于鸟铳他并不担忧,这几日大风风向不定,不管弓箭火铳都遭到影响。
“朔方万胜!”
杨大眼沉声道,然后跟着他挥动令旗,五十组炮手推着火炮在河岸边排成了阵列组,高进身后熊廷弼、秦家兄弟、赵率教和蒙古诸部的将领们很快就被震耳欲聋的炮声震得双耳嗡鸣。
正中午分,汉八旗屡攻不下,士气衰竭,死伤近五千众后,哪怕身后是督战的女真八旗,也是再也不肯上前厮杀,而这时候高进已经通过令旗,轮换了数波新兵步兵。
送别王斗后,秦邦屏和秦民屏只感觉能在这位多数护麾下效力,才不枉为好男儿,两人相互看了眼后,都是筹算等这仗打完了,和阿姐知会声,干脆投了朔方军。
这一战,高进身边,程冲斗和石电这两员老将战死疆场,可他们也拼了本身的性命让高进冲到了努尔哈赤阵前五十步内,高进和努尔哈赤王对王,两人同时抽弓射箭,高进中箭后,仍旧策马冲杀至没有后退逃窜的努尔哈赤跟前,将其刺落马下后,手刃其首级,砍倒了那杆绣着黄龙的大纛,随后女真六旗崩溃,两黄旗死战到底。
杨大眼的火炮团,驻扎在朔方城练习,也是朔方军里最烧银钱的,炮手们早已从最后郑瘸子那些边军里的老炮手换成了朔方军里遴选出来学过数学多少的精干青年,每组炮手都是用数不清的炮弹喂出来的。
京师那群蠢蠹还叫他夺朔方军的兵权,估计他只要起这动机露了底,便会立马被朔方军砍成肉泥,熊廷弼眼下只想跟着高进,堂堂正正地度过辽河,跟努尔哈赤的八旗主力决斗。
熊廷弼固然是进士出身,可他实际上就是个暴脾气的统兵大将,不然京师里百官也不会喊他熊蛮子,对他甚为讨厌,更不消说多次指手画脚想要干与辽东军事。
白杆兵的步队里,本来害怕酷寒的川人们身上穿戴棉袄胸甲,内里套着朔方军的呢大衣,头上戴着朔方军的狗皮帽,脸上涂着獭油,脚下蹬着及膝的皮靴,他们从未有过如此豪华的设备,更不消说自从多数护来了后,他们顿顿能见荤腥,现在他们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量。
努尔哈赤让人在沈阳城外深挖的堑壕,压根没有任何用处,因为高进直接用一轮火炮齐射奉告努尔哈赤,龟缩在沈阳城内死守他会输得很惨,只要雄师出城野战,才有赢他的机遇。
顶风冒雪,七万余雄师出征,在茫茫郊野上蔚为异景,浪荡的蒙古轻骑们和前来窥伺的建州马队发作了遭受战,两边都互有折损,算起来这回倒是蒙古轻骑丧失更大,不过那些战死的多是曹文诏征募的各部马队,而非朔方军里有营号的蒙古精骑。
辽河还没有封冻,河对岸有清军的临时堡寨,用于察看广宁城的动静,高进看向身边的杨大眼,“大眼,一轮齐射,我要让老奴晓得,那些堡垒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