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起来列队的仆人们排成步队,换上了新的兵器和盔甲,兵器只是加了枪头的木制长枪,盔甲则是些旧棉甲,还是关七半买半送给高进的。
张贵眯着眼说道,他此次出塞,足足带了万斤铁器,这此中五千斤还是千户大人筹办的,万一有个闪失,他百口脑袋都不敷赔的。
“说吧?”
父亲高冲每逢大事必与叔伯们筹议的端方,被高进担当了下来,他自阿计部大营返来后,便和身边的火伴们交代了个清楚。
“你懂甚么,这万事开首难,这是笔悠长买卖,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想到父亲筹算让大半人马看管营地,后日只带三十多骑去和那阿计部的鞑子首级见面,张雄就有些慌。
“我们就在西北面二十里外一处河谷地驻扎,叔叔如有动静,便派人快马相告。”
“可托不成信都不首要了,老贼咄咄逼人,用汉人的话来讲,就是刀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由不得我挑选了。”火光里,苏德的面色阴晴不定,“便是没有他,老贼的这笔买卖我也要搅黄了他。”
高进倒是想不到苏德连面皮都不要,也要摸索本身,干脆把话挑了然说。
“看起来,这高进还真是攀上大树了。”
等仆人们换装完,高进叮嘱董步芳和马军持续练习,本身则是和火伴们出营,去茂水掌往大明方向的一带窥伺地形,戚爷爷的兵法里说过,作战之前务需求勘察地形,做到了然于心,如此临战之时方可稳定。
出了阿计部大营,董步芳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在顿时道,“高爷,这聪明人都像你一样能想到那么多吗?”
苏德沉声说道,老贼手上有两个百户,本身这边只要一个,而高进那边起码是一个百户以上的精锐步队,值得他去拉拢。
苏德喃喃自语里起来,对于明国商队,他是有些体味的,晓得那些大商帮也有蓄养私兵,不管是设备还是练习,都比大明官军要强,谷地里那些戴头盔的黑甲兵便是明证。
在商队时,高进曾画过舆图,只是当日商队被攻击,他那套被父亲极其看重的舆图也丢失殆尽,现在旧地重游,再次作画,高进表情极其庞大。
“叔叔,我且问你,这等大买卖,换做你是卖家,与乌力罕老贼买卖时,可会直接带着东西前去买卖?”
“我们三十多骑畴昔,都是妙手,万一鞑子处有诈,天然能脱身,到时候赶回营地,有车阵为依仗,那些鞑子能何如得了我们。”
董步芳缓缓开了口,直接叫苏德变了神采,“要不是小高出了条战略,能让商帮马队少些折损……”
“叔叔,小侄报仇心切,仇敌之事便不劳叔叔操心,届时我们各取所需就好。”
这些日子,木兰在路上也没闲着,她在古北寨买了铁片,重新给这些棉甲内里缀上,眼下那些仆人套上棉甲,外罩黑衣,带上六瓣头盔,看上去倒也显得威风凛冽。
苏德答话道,蒙古少银,万斤铁器就是三千多两的大买卖,普通部落压根就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银,明国人来做买卖,必定是要防备他们一手的,更何况这么大买卖,带的保护毫不会少。
“说吧,看你那样,也是藏不住话的人。”
“叔叔那里话!”一番虚与委蛇后,高进才说出了董步芳口中的战略。
苏德的声音冰冷,合作归合作,可如果高进只是虚张阵容,那到时候可就怪不得他这个叔叔心狠手辣了。
……
“好,那便如此。”
“他不会践约,这是他独一的机遇。”
苏德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枭雄,戋戋面子对他来讲底子不算甚么,当即便朝高进长身一拜,赔罪道,“是叔叔的不是,让贤侄你受委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