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给的,阿大,你从速起来,客人们还带了东西上门,我看到了,内里有肉。”
到了自家那土院破门前面,郑大彪的婆娘大声问道。
木兰笑了笑,没说甚么,她来之前探听过,这郑大彪说不上是好吃懒做,但也和勤奋沾不上边,更算不得甚么好丈夫、好男人,只是当着人家婆娘的面,她也不好拆穿就是了。
站在门外,木兰听到内里那妇人声音有些严峻,倒是笑了起来,这郑家镇不算很大,只要略微花些心机,便能探听到动静,只是摆布瞒不过郑府罢了,这郑大彪是当年播州平乱时,官军炮营里的炮手,现在算年纪也不过三十五六岁的模样,恰是精干的年龄,按事理比那郑瘸子强很多。
“让高朋您见笑了,我那男人为了给我们省口吃的,都是窝在那边睡觉。”
郑家镇虽说有郑府在,比起那些田野的村庄有端方很多,但是郑大彪的婆娘可不敢草率,前不久镇东头便有人家里遭了贼,传闻便是个娃娃脸的货郎骗开了门干的。
听了阿娘叮咛,两个女娃叼着饼子,便朝边上的里屋去了,两人进了房间,便抓了被子道,“阿大起来,内里来了客人,阿娘叫你出去见客呢!”
“你们找他甚么事?”
“甚么人?”
“你们两个,好好待家里,哪都不准乱跑,如勇敢乱跑,等阿娘返来了,可就没好吃的了。”
“我家老爷有份差事找他做,你是他婆娘?”
为了这事,倒是没少和人厮打吵架,只是这死鬼有好几天没出门,应当没闯出甚么祸事来,郑大彪的婆娘一边想着,一边倒是从灶台上拿了擀面杖才朝内里走去。
大朝晨的,听到婆娘起家时收回希哩嗦啰的声响,郑大彪裹住了棉被,把头蒙了起来,懒得听那自家婆娘的碎嘴抱怨。
瞧着两个瘦骨嶙峋,胳膊跟豆芽似的女娃,木兰也不由有些心疼,倒是朝身边的沈光道,“阿光,拿些吃的给她们。”
“几位高朋内里请。”
大女娃赶紧说道,她已经懂事,晓得要让阿大起来,该说甚么话。
两个女娃还是很懂礼的,伸谢以后,才接过那肉饼,细细的口牙咬上去,尝到那滋味后,眼睛眯成了新月,那大女娃道,“阿娘,这饼子可好吃了,你先吃……”
郑大彪的婆娘把门给拉开了,迎进了木兰几人,这时候先前被她叮咛过的两个娃见到家里来了人,都是从厨房跑出来,“阿娘,是来客人吗?”
正睡得迷含混糊的郑大彪翻了个身子,把两个娃儿拉开的被子抢畴昔,然后又蒙着头持续睡,只是这时候早就饿了的他闻到了那饼子的肉香味,鼻子抽了抽,复又翻开了被子,看向两个持续要掀被的女儿道,“这哪来的饼子?”
“这是高朋给你们的,拿着吃吧。”
郑大彪的一下子站住了,他固然平时看着窝囊,便是喝醉了和人厮打也没如何赢过,但确切是在播州平乱那会儿见过阵仗的,这几个带刀的年青人穿戴黑衣,看着温馨,但是身上透着的那股子肃杀气势,郑大彪他还是能发感觉出来的。
想着想着,便是再凶暴的性子,郑大彪的婆娘都忍不住想要抹眼泪。
郑家的老太爷当年但是神木卫的批示使,府里仆人过百,那郑大彪的阿大当年就是郑府仆人,可惜厥后死得早,虽说暮年冒死也攒下了点财帛,可儿走茶凉,更别说人死如灯灭,甚么情分都没了,郑大彪他阿娘是个软性子,守不住那点家业。
“我们是河口堡来的,来找郑大彪。”
“没事没事,我们这里另有饼子,你们吃就是了。”
女娃比男娃要懂事晓得早,两个女娃,大的阿谁有八九岁的模样,小的阿谁也有四五岁,两人见了生人倒也不怕,反倒是跟着阿娘的号召,脆生生地跟木兰他们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