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以货易货,丁四郎如许的货郎多数是从底下那些村落调换各种土产,然后再到堡寨里换成银钱,靠着赚取中间的差价,偶然候也能赚到很多。
像是这急递铺的铺兵,都是家里无人要的不幸人,一辈子就困死在这小小的铺房里,孤老练死的。
“大人,这得看品相,像这类硬毛毡也就卖个几钱银罢了。”
等着丁四郎千恩万谢地出门,范秀安才看向买下那箱杂货的高进道,“高老弟,你买这些东西做甚,神木堡里我范记商号……”
当了铺兵,就得一辈子耗在急递铺,孤老练死,看动部下那些辩论起来的铺兵,曹华倒是喝了起来,“都闭嘴,你们就是想投高爷,也得看高爷收不收,都给我打起精力来,把铺里好好清算番,高爷回程时但是要来歇脚的。”
张魁勒马愣住,朝着曹华道,“曹铺长,这是我二哥赏你们的。”说话间,自是从怀里摸出一小包碎银,扔给了发楞的曹华。
“行了,说甚么胡话,你如果跑了,你家里可要遭殃。”
“曹铺长,东西送到,我便告别了。”
那口箱子里,最吸引高进的杂货,是一卷做工粗糙的毛毡,灰扑扑的扎手得很,不过放在边地,已经是能御寒保暖的好东西。
但是对高出去讲,这些急递铺便是个信息通报的收集,并且还是他有才气插手此中的收集,不像是驿站,内里有正儿八经的驿卒吏员,他一个个戋戋百户底子不会被对方放在眼里。
“你放心,今后我河口堡自有端方在,你归去后大可放心去我那边做买卖。”
高进倒是想不到,面前的丁四郎当货郎也有好几年,挨着神木堡的那些村庄多数跑了个遍,只不过他的买卖大部分都是以物易物,很罕用铜钱银钱之类。偶然候一卷针线,就能换走一户人家存了大半个月的鸡蛋,又或是扯几尺布就能换到养了好多年的鸡鸭老鹅。
马匹喂过草料,又饮水以后,高进一行自是不再逗留,只不过这回步队里多了个丁四郎,他没想到这趟出来,不但遇见高进这位朱紫,手上的货也全被扫空了,摸着怀里的几两碎银,脸上笑得跟傻了似的。
“对了,到时候那在你们这用饭的银钱另算,你不消担忧。”
看着满脸诚心的高进,范秀安笑了起来,他是故意包办河口堡今后的诸多物质所需,便是没甚么赚头也无所谓,但是现在高进都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对峙。
边地这边养羊的也很多,不太高进影象里羊毛成品不太多,多数是这类硬毛毡,多用来做毯子,很少见到软羊毛成品。
杨大眼抓了个货郎返来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高进耳中,倒是叫高进生出些兴趣来。
骑上马后,高进看了眼在不远处半躬着身子的曹华,并没有多说甚么,他发明即便是范秀安这等属于这个期间的顶尖贩子,也没看出这急递铺的代价,只是当作浅显歇脚的处所。
神木堡这边都穷,来当铺兵的,满是家里养不起的男丁,哪还不足粮养他们,以是曹华他们平时的粮食也端赖神木堡里下拨,只不过徐通这位神木堡千户,喝兵血的本领实在是一绝,吃空饷就不说了,就连军粮这一块,除了他府里仆人和属于贰亲信的营兵外,剩下在册官军发下的都是陈年旧粮,吃到嘴里一股子霉味。
“我二哥说了,这顿时就是大夏季,这些银钱你们拿去买些衣物御寒,趁便也多买些粮食备着,我们回程时,怕是还要在你们这边叨唠一番。”
高进拍了拍丁四郎肩膀,顿时叫这位卖货郎身子都软了半边,立马跪下谢恩道,“多谢大人汲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