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如烟,悄悄落下,隔断了两人。
“你好自为之。”他冷着脸说了一句,拂袖而去。
男孩翻了个白眼,嫌弃道:“这如何怪得了我?谁叫她是个不顶用的,跟稻草人似的,悄悄一推就摔了。”
好久,江苒缓缓吐出一口气,悄悄道:“感谢。”不管过程有多尴尬,卫襄毕竟是一番美意,她不能不识好歹。
鸣叶大惊失容,赶紧拦在江苒面前,男孩一拳就落在她小腹上。鸣叶“哎哟”一声,疼得弯下腰来,神采都变了。
但方才,卫襄并没有对她做更过分的事。
男孩的半边脸顿时肿起来。
他差点忍不住。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地射入花木扶疏的小院,院中两株秋海棠花开恰好。
江苒还没来得及应对,战团中,卫珏已抢先喝到:“不准讨情!你敢求她我就不睬你了!”
江苒的膝盖、肘部、掌根处都有擦伤,特别是膝部,磕掉了一大块皮,血肉恍惚的,看着格外严峻。
的确是双方面的殴打。
男孩嘲笑,傲然道:“你是甚么人,敢管小爷的闲事?”
卫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莫名的肝火。
卫襄看她的眼神让她不安,那是她曾经熟谙并戒惧的打劫眼神。宿世,她曾在这类眼神下绝望挣扎,无处逃脱。
少女站在男孩身后仅半步处,一身规端方矩的天青色素面襦裙,满身高低不戴一点金饰,未施脂粉,却生得眉似笼烟、眼颦秋水,娇娇弱弱的模样,我见犹怜。
江苒并不认得他们,扣问地看向鸣叶,鸣叶微微点头,明显也不熟谙。
丫环轻视地笑了笑,站定脚步,捋起袖子,觑着男孩扑过来,悄悄巧巧地一闪,随即手一挥。“啪”一下,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你没事吧?至公子只是想和你开个打趣,他不是成心的。”身后传来一管怯生生的声音,又有些抱怨隧道,“至公子,你手太重了。”
只是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该有多悲伤了。
她猝不及防,慌乱地去抓两边的绳索,已经来不及。全部身子从秋千上飞出去,狠狠坠落在地。
江苒心中嘲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鸣叶脸一红,接过帕子拭泪,喃喃道:“对不起,女人,我失态了。”翻开金疮药的盒子想帮她上药。
她想得入迷,身后俄然响起脚步声,一股大力袭来,将她猛地一推。
男孩第二拳又冲着江苒而来。江苒膝盖受伤,底子挪动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拳头越来越近。
江苒不忍卒睹地摇了点头,她已经猜出男孩是谁了。
她只想一小我悄悄地呆一会儿。
男孩身穿碧色镶襕边府绸深衣,项戴八宝璎珞项圈,明珠坠发、玉带环腰,白白胖胖的,生得非常圆润敬爱,只可惜一双大大的眼睛暴露不善的光芒,透着几分戾气。
和卫珏一起来的少女急了,忍不住叫道:“别打了,别打了!”她不敢靠近战团,转而看向江苒要求道,“郭蜜斯,您快让您的婢女停止吧,她打的但是王爷独一的儿子。王爷如果晓得您伤了他的爱子,毫不会姑息。”
鸣鸾谨慎地用净水帮她洗洁净伤口,鸣叶已经忍着疼痛拿来金疮药,一看她的伤,顿时眼泪汪汪的:“女人,这可如何是好?”
卫襄“啧”一声,侧身避开,直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踹了个狗吃/屎。
她的手伸入怀中,悄悄抚了抚那枚玉禁步。真到那境地,她活着也没意义,他欠她的承诺用来调换他对父亲的照拂,她也便能够放心了。
反正有甚么恩仇,也是郭家和这个少女之间的事,她这个冒牌货当真是无辜受累。江苒不想理睬这摊子糟苦衷了,既然卫襄赶来,剩下的就是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