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来越委曲,越来越难过,越算越算不清,她哭了起来,狠狠擦掉眼泪,笨笨地拿了笔在纸上画,每松开一只兔子,就用笔在纸上点上两点画个圈,眼泪落到纸上晕开去,把她画的暗号弄成一团胡涂。
她幼年气盛,被笑得恼羞成怒,重华悄悄握住她的手,和顺低笑:
“谁夸大了?朕是天子,富有天下,会看得上你这戋戋几百两银子?”
她不依,发狠找了一堆数术题,逼着本身做到深夜不肯睡,他给她送宵夜,充公了她的数术书:“有我在呢,不管多难的题我都能解,你瞎操甚么心?”
“陛下,少了二百三十五两银子。但是,臣记得之前清楚数过好几遍都没有错的,会不会是陛下没重视,掉了几张?要不,您瞧瞧放银票的处所?”
钟唯唯看着书上的题目,悄悄读出声来:“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多少?”
重华收了对劲和笑意,沉默地看着钟唯唯。
重华再次伸手,一道亮光俄然劈开暗中,将寝殿内照得清楚,紧接着可骇的雷声响起。
“不识数算甚么?申明我的阿唯天生就是繁华命,不消操心这些噜苏事。”
钟唯唯不知那里来的勇气和力量,她用力挥开他的手,流着泪持续在纸上涂抹。
赵雄图在门外喊道:“陛下,雷电击中了奉天殿,奉天殿走水了。”
她翻一页书,要往下做题,半夜鼓声突然响起,一阵暴风袭来,将本就苟延残喘的烛火忽地吹灭。
他不准她分开都城回家,强留她在宫中做彤史,不过也还是为了赏识她的痛苦。
重华一抬下巴:“朕改主张了。本来只要你上交三千两银子就够了,但你假传圣旨,罔顾朕意,在吕太贵妃面前胡说话,朕要罚你!”
<!--章节内容开端-->钟唯唯满头大汗地数到第十遍,终究数清楚了:
殿内一片乌黑,她丢下笔,在黑暗里肆无顾忌地堕泪。
就像是当年,他明知她对他已经存亡相许,却要叛变伤害她,临了倒打一耙,非得说是她和大师兄对不起他。
但是重华分歧,再通俗的数术题,到了他手里三下五除二就解得清清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