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实在不想吃一只含着毛的鸡头,便说能不能不吃这鸡头,我也会帮她做事,谁知她搭在肩上的白发俄然炸起,一手直接将我碗里的鸡头抓在手上,扯着锋利的嗓子问我到底吃不吃!在她一张一合的嘴里,我竟看到了她的舌头是绿的。
鸡头完完整整,连毛也没有拔去,就那么立在锅的中间。那双圆溜的鸡眼盯得我脊椎拔凉,但是再往头下看,倒是全数煮熟的鲜嫩肉。老奶奶用手持起一根筷子,悄悄在鸡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鸡头顿时与脖子分开,掉进了上面的汤里。
我跟着张大爷直接走到三楼,前脚刚踏上最后一层台阶,他家的门就从内里打了开来,开门的是老太太,她笑着说请我出来。
老太太端起我面前的碗,直接将那掉落的鸡头捞了出来,然后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再一次走进张大爷的家里,昏黄的客堂和我前次来时候一样,只摆着一张老旧的沙发和饭桌,至于劈面的吵嘴电视机,我从未见他翻开过。
这时老太太俄然笑了一下,她的那张脸也随之变得惨白,紧接着对我说了一个字,吃!
这个时候,我中间的老太太俄然冷哼了几下,张大爷当即转过身,伸手筹办将泛气的高压锅揭开,锅盖揭开,出现的热气让我看不到内里是甚么,直到热气完整散去,我才看清压锅里炖的竟是一只半死不活的母鸡。
四双碗筷,我一双,老太太一双,张大爷一双,当我在想张大爷是不是多拿了一副的时候,饭桌劈面的吵嘴电视机俄然亮了开来,吵嘴的条纹跟着噪耳的电音高低明灭,终究,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呈现在上面。
我刚筹办迈出的步子又有些踌躇,在想本身到底要不要出来,但我又很快豁然,到了这个份上,事情已经不是由我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