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种过，但也不肯定是她。”宋婆婆道，“这花是自吴娘子一家分开后才长出来的，年年都开，越开越多。有人劝我把花铲了改种菜，我倒感觉，花开得如许好，何必呢。何况我也不再是这里的仆人，一花一木都不能擅动。”
蒖蒖再问：“这花是婆婆种的还是吴娘子种的。”
宋婆婆不由又暴露对劲神采，道：“我最后的店，便是开在临安的。我做的菜，连先帝都常常派人来买呢。”
“住了两年多吧，”宋婆婆答道，“吴娘子每天跟我学厨艺，非常上心，也很贤惠。乔医师整天不是看书就是出去给人看病，孩子满是吴娘子带的，每日筹划家务，给夫君孩子做饭，忙里忙外，非常辛苦。我看不畴昔，常来帮她，她待我也很好，视我像母亲普通……那段日子，也算是我自家人拜别后少有的和乐光阴……”宋婆婆忍不住又抹了抹泪，略放心神，才持续说，“但是有一天，我传染风寒，一天一夜都躺在家里，烧得难受。那天早晨风雨高文，我迷含混糊地，仿佛听到一点相邻这院子传来的女人哭声。我很想晓得吴娘子那边产生甚么事了，但实在浑身有力，没法起床。直睡到第二天午后，略有点精力了，便过来检察，只见院门和房门都没锁，钥匙还搁在屋里，但他们一家三口全都不见了，我坐在这院里直比及入夜也不见他们返来。我就守着这空屋子，一天六合等下去，可他们至今也没返来。这十几年里，有很多人想买这院子，我都回绝了，说这房已经卖了，我已不是仆人，做不了主……现在交给你利用也是权宜之计，若将来他们返来，你须按利用光阴付他们房钱。”
蒖蒖道：“我娘家家破人散了，夫家以为我夫君是我害死的，把我逐出了家门。”
那院子比宋婆婆自居的大了数倍，中植很多花木，屋宇有两层，还带一阁楼，单层也有四五间房，非常宽广。整栋楼粉墙黛瓦，表面甚美，度其形制新旧，应是二十多年前修的，但保持尚佳，想必略加补葺便可利用。
这日赵皓是被父亲轰出福宁殿的。他失魂落魄地去慈福宫找到凤仙，将遭受一一道出，拭着额头上的汗怨道：“你非要我这时去进谏，不出我所料，爹爹大怒，差点要了我的命。”
翌日宋婆婆带蒖蒖来到离家十几丈外的一个院落门前，取出钥匙开了锁，让蒖蒖入内看。
宋婆婆低头思忖，沉默不语。
“是的，她姓吴，她夫君传闻姓乔，开初整日在家中读书，我还道是个筹办插手贡举的秀才，厥后郑二叔的爹病了，他去诊治，才晓得他医术很好……郑二叔的医术便是他教的，厥后村里人都称他乔医师。”说到这里，宋婆婆感觉有些惊奇，问蒖蒖，“这些事你如何晓得？”
殷瑅躬身答道：“二大王这几月来一向在为庄文太子斋戒，已好久不杀生了。”
宋婆婆遂问蒖蒖：“这是如何了？好端端地，如何哭了？”
“没事。”凤仙浅笑着以本技艺巾为他拭汗，安抚道，“你说得很好，官家现在虽有几分火气，但很快会回过神来，会感觉你所言有理，且甘冒这么大风险直言进谏，是个识大抵、顾大局、有胆略、目光长远的好儿子。现在你别再多想此事，尽管把骑射练好，到时一展技艺。”
天子寂然倚坐于御座中，斜睨儿子，道：“你看我这模样，哪有精力再去教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