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回得了东西的话是金子就融了成锭子好花,如果别的,就当了银子赏丫头,阿雾策画得很好。
“秋色,你去把我的金饰匣子拿来。”荣五领了阿雾去内屋坐下。
秋色捧着金饰匣子,在槅扇处同夏芳低声道:“瞧,连好茶都吃不来,真是白瞎了龙井茶,明园个死丫头,真没眼色,竟然给她上这类好茶。”
小丫头上了茶,茶是明前龙井,阿雾尝了尝,并不是西湖边上正儿八经那几株龙井茶树产的,水也差了些,阿雾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我不去,上回何姐姐笑话我,说我戴的金环是她家丫头才戴的。”阿雾扭扭捏捏隧道。
老太太的不耐烦,触怒了马夫人,但马夫人是个藏得住事儿的人,面上涓滴不显,在内心暗呸了老太太一声,真是无知蠢妇,你晓得个屁。
不过阿雾只是看了看,她并不是那等眼皮子浅只望着别人好东西的人。
恰好阿雾不听她的,孩子气隧道:“我不去。”
老太太一听阿雾如许说,一个怒眼就瞪了过来,“你说甚么?”
“你让我出门就出门,不让我出门就不出门,我可不像面团子任你揉捏呐。”阿雾暗忖。
荣五约莫也闻声了,瞪了秋色一眼,两个丫头这才住了嘴才了分开。
马夫人真感觉老太太有些让人无语,可她这位夫妹夙来固执,越是劝她,她就越刚强己见,跟你反着来。马夫人只好顺着她的毛捋,“谁说不是呢,可你是做嫡母的,他又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传出些流言老是不好。这我们晓得内幕的还好说,不知内幕的如何想你?”
这枚钗子固然瞧起来没有步摇等显眼,可阿雾敢说这全部匣子里这一枚钗子最值钱。这枚钗子做工精美细致,钗头编成的小巧花罩里有两粒流光摇摆的玉珠,在手里闲逛一下,就收回动听的撞击声,迎着光芒,行走间还可划出流光来,算得上是上品了。
荣五屋里的秋色一见阿雾进门,把嘴一撇,很有些瞧不上的意义。阿雾只当作没瞥见。
再瞧秋色那谨慎翼翼开锁的模样,阿雾真是“吃惊”想笑,犯得着还要上两把锁吗?就如许还穷得瑟,真真是笑掉人大牙,还在没人说出去。
秋色拿了盒子到桌旁,用两把钥匙将盒子上的两把锁开了,这才暴露内里的金饰来。偏秋色最是个刻薄人,特地“不经意”地将金饰匣子捧到阿雾面前晃了晃,一匣子珠宝金饰,明晃晃地惹人眼。
叹只叹阿雾耳朵尖了些,竟然闻声了,心下更是感觉秋色无礼。据阿雾所知,这前身固然自大脆弱了些,可从没有伸手要东西的风俗,秋色这话说得好没事理。主子女人年纪小,猎奇了些,来自家姐妹屋子里东看看西瞧瞧,并非甚么了不得的事情,却不想这都能让秋色生出这诸多尖言刻语来。
阿雾侧头看了看荣五,内心本来想的是膈应膈应老太太,若能得点赏头也好,她倒不是奇怪得点老太太的东西,说实话安国公夫人自发得了不起,实在她那儿还真没能让阿雾看上眼的东西,只是阿雾就想气气老太太,她晓得老太太哪怕一点儿东西,也是舍不得给三房的。
这起子丫头本是个做主子的命,却养出一副瞧不起主子的刁脾气,那是秋色本身的酸葡萄心机,她之于阿雾不过是个会喘气儿的物件,她内心如何想,压根儿不在阿雾的眼里。
阿雾的话让大房、二房的人都生出了点儿优胜感。老太太也见着阿雾出门戴来戴去脖子上都是金葵花八宝璎珞长命锁。既然听了马夫人的话,少不得做些大要情,老太太正要发言,却闻声荣五开了口。
要说阿雾,还真没有馋荣五那点子东西,但她既然话出了口,这当口也就不好不跟着荣五去她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