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怕,就怕爹爹……”虽说这一招“暗度陈仓”是阿雾为荣三爷出的主张,可若对方真是清吏司郎中家的闺女,又有那等意义,阿雾都恐怕荣三爷会假戏真做。
阿雾温馨地坐在屋里描花腔子,紫扇忽地从外头返来,没遮没拦地嚷道:“女人,大事可不好了。”
王姨娘赏了她一支金镯子,就堕入了深思。
“你个小丫头晓得甚么,清吏司郎中家的女人……”阿雾沉吟了半晌道:“这可不可,这件事千万别跟太太说,她现在本就不好,若听了这个,只怕真要为人腾出位置来了。”
王姨娘的见地又比晴明或者紫扇高了些。她从小听多了养父养母攀权附贵的事情,这文选清吏司她也是听过的,那是她养父养母做梦都想攀上干系的人。她也曾在后宅服侍老爷些听曲儿弹唱时,瞥见过那些官人议论起清吏司时的奉承、羡艳的嘴脸。
至于史女人究竟短长成甚么模样,阿雾就没故意机为躲在廊檐下侧耳偷听的晴明解释了,她们自个儿想还会更吓人些。
阿雾昂首看了一眼紫扇,放动手里的笔,走到南窗炕前,从小几上温着的双层青花鱼戏莲叶瓷壶里倒了一杯热水,就势坐了下来,“如何了?”
紫扇从速道:“内里那些碎嘴的,说我们太太身子不好,老爷就等着续弦呐,持续弦的是谁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啦,女人,你快想想体例,我们可如何办呐?”
这大夏季里,的确就是收性命的事。阿雾暗恨老虔婆的暴虐,她看老太太荣光满面,那里是有病痛的模样,这明摆着是用心折腾崔氏的局。阿雾归去同荣三爷说了崔氏的景况,便是荣三爷也好久没见到崔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