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似坐了起来,把手搭在谢青杳肩头。
她没法开口对老友申明本相,只能冷静下定决计,今后竭尽所能帮忙谢家兄妹。
姜似说出这些,反而有种大石落地的轻松。
刻骨铭心的难受。
谢青杳冷静听着,连眸子都忘了转动。
姜似梳洗过后坐在床侧绣墩上想着苦衷,俄然听到窗子收回悄悄的声响。
不管是谢青杳还是姜似,已经好久没有与人同榻而眠了。
姜似越说越惭愧,手指因为用力捏得发白:“青杳,是我对不住你,如果不是我多嘴,伯父与伯母就不会死――”
夜垂垂深了,红色蜡烛腾跃着暗澹的烛火,一样纯红色的纱帐垂拢着,映出内里两道曼妙的身影。
重生本来是柄双刃剑,而她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女孩子,宿世死得那样憋屈悲惨,如何能笃定此生就风生水起?
谢青杳怔怔堕泪:“阿似,我想不明白。我父亲只是在我母亲有孕的时候收了两个通房,这放在其别人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他既没有宠妾灭妻,亦没有萧瑟后代,对亲朋热忱,待下人刻薄,我母亲一样是贤能之人,但是为甚么他们会惨死?他们究竟犯了甚么错呢?”
好一会儿后,谢青杳眨了眨眼睛,回过味来:“阿似,我父母的死与你有甚么干系?如果照你的说法,那我也不该撺掇着母亲给父亲请大夫,更不该因为馋嘴把豆娘带进府里来,另有那嘴碎把父亲得了梦行症的事传到豆娘耳朵里的人,更该千刀万剐了……”
谢青杳确切太累了,不管是精力上还是身材上,当她情感宣泄出来后,很快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谢青杳身为永昌伯府独一的女人,白日要跪在父母灵前驱逐前来记念的客人,如果折腾一整日,铁打的身材都熬不住,这个时候多睡一会儿算是养精蓄锐。
姜似在心底对谢青杳说了无数遍对不起,老友的每一次展转反侧都好似利刃在她心头划过。
他连娶她都是连哄带骗,至于其他,她又如何能够全然信赖呢。
她不是要从姜似这里获得一个答案,只是突如其来的惨祸让这个本来天真天真的少女直到现在都没法接管双亲离世的究竟,心心念念想要找个启事。
永昌伯府办丧事,人多而杂,对二牛来讲混出去轻而易举。
谢青杳摇点头,制止姜似往下说:“阿似,我固然悲伤,却还没胡涂。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我再自责也明白最该死的是豆娘,是大管事,他们一个是心如毒蝎的凶手,一个是把人引向深渊的恶鬼,他们才是最该死的。”
一只威风凛冽的大狗竖着耳朵听着窗内传出来的哭声,狗脸上神采非常丰富。
翌日天明,姜似率先展开眼睛,看到谢青杳犹在熟睡,对出去服侍洗漱的丫环悄悄点头:“先让大女人睡一会儿,不然白日熬不住。”
谢青杳是女孩,夜里不消守灵,到了时候谢殷楼就命人把她扶了下去,而姜似今晚与她同睡。
姜似几近下认识看了一眼尚在睡梦中的谢青杳,快步走到窗前悄悄推开窗子。
姜似悄悄拍着谢青杳的背:“会畴昔的,信赖我,必然会畴昔的。”
如果那样,她的父母定然会白头偕老,子孙合座。
“这世上的伉俪如果平生一世只要相互两小我就好了,你说是不是?”谢青杳双手环绕着膝头,欣然看着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洒出去的月光。
当时郁七就翻了脸,压服侍她一小我都服侍不过来,哪来的工夫对付其他女人?让她趁早死了这份闲心,别没事惹他活力。
“是呀。”姜似喃喃应着,思路一下子飘远了。
二牛?
谢青杳浅褐色的眸子动了动,愣愣看向姜似:“阿似,你说甚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