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诚只要大朝会时才会进宫朝贺,当时勋贵百官无数,当然不会有他伶仃露脸的机遇。不过潘海是个认人极准的,多年前见过一次姜安诚,至今另有印象。
看她漫不经心捧着玉快意的模样,别说冯老夫人,就连肖氏都心惊肉跳。
冯老夫人抓着拐杖的手紧了紧。
他既不像二弟靠着会读书步入了宦途,又不像那些资质出众的名将能镇守一方,在他看来一家人能安然和乐足矣。这世上站到顶尖的能有几人,比上不敷比下不足没有甚么不好的。
潘海分开东平伯府,很快就把别的三家走了一遍,崔将军这才晓得女儿进宫找太后告状的事,当即把崔明月叫来怒斥一顿。
再看姜似平平平淡的神采,肖氏内心针扎般难受。
想到这,冯老夫人俄然心机一动。
肖氏盯着那柄系着红绸的一尺多长的玉快意,眼睛放光。
见潘海要走,姜二老爷快步追上去,把一个荷包塞进他手里:“潘公公辛苦了,大热的天应当留下喝杯茶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姜似长得像她那早死的娘!
表情冲突的冯老夫人淡淡嗯了一声,转而道:“御赐之物草率不得,送到祠堂供奉起来吧。”
冯老夫人拿眼斜睨着宗子,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瞧瞧内里装着甚么。
别人都是把好处留给儿子,只要老迈一颗心全偏在了女儿身上。
听闻宫里来人给姜湛与姜似传口谕,冯老夫人吃惊不已,领着一群人浩浩大荡赶畴昔。
一个没出阁的女人,今后有继母磋磨当然比她这个当祖母的脱手便利,也免得她落下不慈的名声。
御赐的文房四宝啊,眼看着就要秋闱了,如果沧儿获得该多么吉利,这但是能传给子孙后代的。另有姜似手里的玉快意――
这个没心没肺的小蹄子,本身不怕死可别扳连别人啊,玉快意如何就让她得着了呢!
“我是东平伯。”姜安诚面对潘海非常安闲。
喜的是皇上竟然有犒赏下来,天晓得伯府多少年都没获得过御赐之物了,恼的是她方才发话让姜似禁足,转眼皇上就犒赏了玉快意,明显那番话即是白说了,这让她祖母的严肃安在?
姜安诚无欲则刚,面对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天然就不必格外阿谀。
这小蹄子还真是好命,恰好还要摆出一副浑不在乎的模样,委实可爱。
姜安诚立即道:“就把湛儿那套文房四宝供奉起来好了,玉快意让似儿留着吧。”
“咱家就先归去了。”潘海目光微转,多看了姜似一眼,心头有几分感慨。
老迈一小我多年了,如果给他续弦,比及与新人生出豪情来,或许就能把苏氏阿谁狐狸精忘个洁净。
潘海话里的意义很较着,皇上不想看到姜安诚去找那三家算账。
“那行,似儿你可要把玉快意细心收好,这是御赐之物,如果磕碰了会惹来大祸的。”冯老夫人规复了慈眉善目,叮咛道。
姜似与姜湛越众而出,向潘海见礼。
“姜大人客气,不晓得贵府二公子与四女人现在那边?”
这个动机一起,冯老夫人临时撤销了难堪姜似的心机。
前来传口谕的寺人恰是潘海。
多少年来冯老夫人都忘不了宗子当初为了苏氏与她顶撞的景象,没想到苏氏死了这么多年对宗子的影响仍然无处不在。
冯老夫人这个时候是又喜又恼。
他为官多年,只要随大流在年节得过皇上的犒赏,可没伶仃被犒赏过甚么。
只不过是几个纨绔子做了点他们做惯的事,如何就传到皇上耳中去了,还给了她与兄长犒赏?
二太太肖氏就更眼热了。
潘海微微一笑:“伯爷放心吧,让令公子与令爱受委曲的那几家,皇上会怒斥他们的。只不过皇上说了,都是小孩子不懂事混闹,这件事还是不要闹大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