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细心灵敏的叶向高却从中瞅出一丝隐线,一丝对东林极其伤害的信号。
这个“求”便是阁臣补充的事。别的,另有一桩事,叶向高也非常头疼,那就是科道弹劾李成梁勾搭建州造反的事。
叶向高是穷户后辈出身,但不表示他这位独辅就是贫民了。自他考中科举那一天,他就不再是穷户了。自他为东林魁首那日起,他代表的也不但仅是他叶向高,而是身后的数万东林党人了。
此举令得益地士绅都是不满,因为这矿监一到,益都的矿方便不再属于他们,自是群情激愤。再者,他们探听到背后之人是程守义,而这程守义畴前不过是个白丁,沿街叫卖的货郎,现现在却仗着寺人的势欺到他们头上,如何能忍得。
程守义也不知从哪听到坤宁宫失火的动静,志愿到工部说愿纳银万两帮助殿工,工部一听另有这功德,赶紧上报。万历听后大喜,忙问此人官职,答复说“白丁!”万历听后,想都没想,当即传谕,授程守义“中书舍人”之职,任职武英殿。
叶向高收到顾宪成的手札后,也更加正视此事,因此决意在冬至那天,想体例面见天子。
而李成梁这件事,牵涉的又是他东林党对边事的政策。向来,东林党都不主张将国力和精力过于用在边事上面,对边事以求稳求妥求无事为主,一反早些年动不动就变更雄师策动战役的国策。能拉拢的就毫不往外退,能安抚的就毫不逼反,能用钱处理的就毫不消刀处理,能用官位摆平的就毫不消所谓大义压人。
自来乡贤者,哪个肯叫个泥腿子盖了去!
而内阁是一个论资排辈的处所,李廷机和叶向高都是万历十一年的进士,叶向高将来就算不做首辅,也是李廷机顶上,绝没李三才的事。
当年沈一贯在时,就和东林党争的狠恶,张诚在内廷也没少给东林党找费事,故而叶向高想通过张诚面见天子,难度非常大。
以当明天子的夺目脾气,决然不会开征甚么农税以弥补国库不敷,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矿监税使在天下各地折腾放肆了。
外甥俄然拿出一笔巨款捐个官,再俄然上个疏说有矿,事情一顺,这背后之人的筹算天然是浮出水面了。
矿监税使是十多年前的旧政,当时东林党还未下台,因此归咎不到东林头上。但眼下当政的是他东林党,以是如果措置不当,令得天子不能再忍下去,势难说会不会归咎于他这独辅叶向高。
上个月,独辅叶向高往宫里呈了一封奏疏,提示天子该当降旨恩准李廷机致仕,而后准会推补充阁臣。
程守义的这封请矿疏便是由张诚呈到天子案桌前的,厥后外朝才晓得,张诚恰是程守义的娘舅。
恰好,宫里没有反应。不但没有反应,连那已经走人的李廷机的名字都还挂在内阁当中。
这一条是东林党决计为他们的智囊李三才打造的。
本年倒是有些毒手,一来阁臣尚未补充,眼下内阁名义上有两位辅臣,一为叶向高,另一则为李廷机。
为了将李三才推入内阁,东林党但是煞费苦心,不但想出了这么一条补充阁臣的体例,还提早给李三才争夺到了户部尚书一职。如许一来,李三才入阁在法理上就没有任何题目了。
这但是愁死了东林党高低,方才从通州返回无锡的顾宪成担忧天子没有正式下旨罢除李廷机的阁臣,这意味着只要李廷机情愿,他另有机遇回到京师。那样一来,哪怕老友李三才如愿进入内阁,在内阁的排名还是在李廷机之下。
再有几天就是冬至了,按本朝常例阁臣须至宫门前给天子叩首,而后再由天子赐饭。而这顿饭天子本人是不陪的,凡是是由司礼监掌印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