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庙以后,大高个子将斗帽摘下,暴露了圆顶小帽。身上的蓑衣解开顺手扔给前面的人,身上鲜明穿的也是飞鱼服。
隔老远,就听有人在喊,然后很多人从顿时跃身翻下,直奔山神庙而来。
许显纯心下对锦衣卫实在有些恋慕,那明艳的飞鱼服让他非常神驰。但他早就盘算主张,如果能中武进士,就去边关为国效力,倒偶然插手锦衣卫,是以,仅仅是神驰而矣。
自夸为贤人后辈的读书人们,那里肯自甘出错,和阉寺的虎伥为伍,便是同居一处屋檐之下,都是热诚。
因为门口被锦衣卫的人占着,庙中世人谁也不敢再往门口凑。
那锦衣卫首级阴沉着脸,摆了摆手,平静叮咛部下道:“莫慌,撞见便撞见,有甚么打紧。”
呼呼的风声中,一个大高个子呈现在庙门前,此人头上戴着斗帽,身上披着蓑衣。身后,是二三十个一样打扮的劲装男人。
王曰乾摇了点头,淡淡道:“畴前的事我都忘了,不提也罢。不过,今儿甚么风把你们东厂的人给吹到这里来了。”
邓贤大怒,一股火气腾腾的往上冒。边上,部下一个小旗俄然上前低声道:“六爷,你看那人?”
“笑话,我锦衣卫又不是泥人做的,能出甚么事。倒是邓兄你,可要三思而行,别被人当了替罪羊。”
“你!”
这三方,看起来和他魏良臣一点干系也没有,不过将来,这些人只怕都要环绕在他小千岁身边打转了。
“王兄这话但是错了,我这几年一向在京中,哪也没去,想来是王兄不肯见我,不是我记不得王兄吧…莫不成,这么多年来,王兄为那事,一向记恨于我?”邓贤面带浅笑的看着王曰乾,他晓得对方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
潘学忠有读书人的风骨,哪怕他年纪不大,对厂卫也是发自骨子里的鄙弃。
王曰乾不吃邓贤这一套,真如果让邓贤几句话给打发了,他另有甚么脸面在锦衣卫中混下去。
王曰乾没有回应,只是微哼一声。
何况,人鹰犬又没招他惹他,潘小郎君没事理出这个风头。
只是,骨子里看不起那帮锦衣卫,潘小郎君却没胆量上前偷听人家说话,更不敢怒斥几声,在这荒郊野岭留下“少年郎痛斥鹰爪孙”的豪杰事迹。
“是有七八年了。不过东厂事多,你又朱紫事忙,那里还记得我这小角色。”
邓贤想到甚么,立时叮咛部下将那画像取来。小旗忙从卷筒中取出,递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