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嘛,风骨归风骨,胆量却归胆量。
因为门口被锦衣卫的人占着,庙中世人谁也不敢再往门口凑。
良臣也是这动机,不过却发明那几个锦衣卫脸上神采较着不对,好似对北面来的人有本能的警戒。
接过画像一看,邓贤猛的昂首,指着那瘦子喝了一声:“拿下此人!”
半晌,他轻笑一声,道:“王兄,算起来,你我自从妖书案后,有七八年没见了吧?”
环顾一眼庙中后,大高个子方将视野落在那帮锦衣卫身上,最后定格在那锦衣卫头领脸上,神采颇是玩味。
闻言,几个锦衣卫都是微一点头,默不出声的散在两边,只是个个倒是紧握刀柄。
无法之下,良臣便想靠在墙角打个盹,这刚闭眼,远处官道上传来马蹄的声音。
这是当今读书人的通病,在他们眼中,凡是不受外朝节制的力量,都是内廷的鹰犬喽啰。
“六爷,是他们!”
“笑话,我锦衣卫又不是泥人做的,能出甚么事。倒是邓兄你,可要三思而行,别被人当了替罪羊。”
许显纯心下对锦衣卫实在有些恋慕,那明艳的飞鱼服让他非常神驰。但他早就盘算主张,如果能中武进士,就去边关为国效力,倒偶然插手锦衣卫,是以,仅仅是神驰而矣。
魏良臣心不在焉,时而看看那帮锦衣卫,时而看看许显纯,时而偷偷打量一眼张炳和那小郎君。
庙中过于温馨,让良臣有点不适应,感受仿佛被人扼住脖子,有点堵塞。他想站起来活动活动,伸展一下,却怕惹来锦衣卫们的观注。毕竟,几十号人都坐着,就他一个站起来,实在是有点显眼。
被称为“王兄”的那锦衣卫头领名叫王曰乾,出去的这大高个子名叫邓贤,本来二人都是锦衣卫的总旗。不过九年前二人一起合力查办“妖书案”时,邓贤被东厂相中,现在已是从五品的副千户,王曰乾却还是正七品的总旗。
王曰乾摇了点头,淡淡道:“畴前的事我都忘了,不提也罢。不过,今儿甚么风把你们东厂的人给吹到这里来了。”
城门失火,可有殃及池鱼的事理。
自夸为贤人后辈的读书人们,那里肯自甘出错,和阉寺的虎伥为伍,便是同居一处屋檐之下,都是热诚。
那锦衣卫首级阴沉着脸,摆了摆手,平静叮咛部下道:“莫慌,撞见便撞见,有甚么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