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良倒把这事放在心上了，他听人说过第八镇的徐镇帅曾经在陆家老祖坟，同那宝塔寺的和尚们一起做过法事，为的是续上陆家的龙气。
帝都、皇宫，是法统的硬件。
老寺人魏良臣非常有点“自来熟”，明显没人给他权力，这会倒是呼喊着让一帮寺人宫人到殿中清算，仿佛自家是前明的司礼寺人，又或是满洲的管事寺人。
“寺人也是人，说话信与不信关头在于我们，嗯，明天你陪我到城中逛逛，看看，体味一下官方痛苦，听听这北都城中的百姓是如何看我们大顺。”
陆四明显是打趣侄孙，徐和尚一个信菩萨的，到哪找桃木剑开坛做法。
老寺人吱唔起来。
广远同义良在那谙练的翻开铺盖，陆四无事，问那老寺人魏良臣：“你说崇祯是好还是坏？”
老寺人游移半晌，道：“回万岁，老奴觉得崇祯爷并无甚失德，只因刚愎自用，乃至万民涂炭，灾害并至，这才失了社稷...万岁则不然，救民水火，自淮扬抵燕，神武不杀，比隆尧舜，汤武不敷道...”
陆广远上前替叔叔脱下皮靴，深思是不是去弄点热水给叔叔洗脚。
“四爷爷，要不要找羽士和尚做个法事，念个经甚么的？”侄孙义良考虑得比较殷勤，因为这孩子比较科学。
“万岁为百姓，百姓也当为万岁。”
陆四也是困了，没心机再洗脚，解下衣服便往地铺一躺，不一会便呼噜声响起。
陆四随口那么一说，哪晓得侄孙真当回事了，这边见御阶边上有条断了腿的凳子，便拿来担在御阶上坐了下来。
寺人、宫人们在那谨慎翼翼的清算着，不敢收回太大的动静。
用陆四宿世话讲，乾清宫实在就是停尸房。
“万岁有所不知，这殿是前年才修的...当年并非永昌天子成心烧毁，乃是牛金星进言，说甚么西楚霸王入咸阳火烧阿房宫，连绵三百里，何其壮哉。今大顺亦可效仿烧掉紫禁城，一则楼台亭阁不会遗留于满洲，二则不失霸王风采...”老寺人魏良臣有鼻子有眼的在那说的头头是道。
“四爷爷，这宫中没床啊。”
陆四笑了笑，不消问都晓得，那所谓歹人必定就是宫中的寺人，而那被寺人拆走的床多数是甚么宝贵树木打制而成，不说整床，就是一块木板拿出去恐怕都能卖很多银子。
“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啥，还不从速给万岁清算一下，担搁万岁爷歇息，要你们都雅！”
同时朝御阶火线看去，倒是没有见到“正大光亮”四字，有些奇特，旋而认识这满洲方才入关不过三年，那福临都将来得及亲政，又怎可妙手书这正大光亮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