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抹了一把鼻涕,擦在龙角上:“笨伯。”
司命犯下如此大的欺君之罪便是绑在诛仙台上剉骨扬灰了都不敷,天帝竟然还想娶她?
“嗯。”
三生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约莫是‘六合龙回’甚么的吧。”
司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暴跳而起,狠狠拍打龙角:“那你装出这副深沉的模样是要何为!卖甚么高深!你的萌呢,你怎生不卖萌了!”
“司命只怕是已将万天之墟毁了。”陌溪沉声道,“万天之墟成于六合初成之时,虽已自成一处周遭,但却一向与天脉相连,六合之死天然令万物同悲。”他想,司命逃婚给天帝尴尬或许天帝还能放她一马,而现在她大大的乱了六合次序,以天帝那刚正的脾气定是不会饶了她的,只怕天谴未降,天帝便会亲身脱手将司命措置了。
她话音未落只听九天之上俄然传来声声浑厚哀沉的钟声,响彻九天,遥遥荡开,令人闻之心伤。仙力稍浅的人仿似被摄去心神,只想蒲伏跪下,颌首叩拜。
长渊老诚恳实的应:“嗯。”
长渊默了默,道:“还将来得及,我们……一向很蹉跎。”
长渊化为龙身以后声音变得浑厚了很多,他说话本来就没多少腔调豪情的起伏,此时听起来便更觉一派冷酷,但司命还是晓得,他这话问得谨慎翼翼,象是怕触碰到甚么让她不高兴的回想。司命闷闷道:“约莫是被天帝那厮偷偷拿走的罢。”
因为在乎,以是对关于对方的每一个细节都很在乎。
天帝阖上眼,脸上神采是悲是怒,已难辨认。
武曲听得直抹盗汗,就怕被天宫的酒保闻声了,挨天帝的罚。他堪堪接了两句便忙拱手败走,恐怕三生再多说出些惊人的言语。
橙黄的霞光映在黑龙鳞甲之上,泛出奇特的光芒,长渊在悠长的沉默以后终是道:“我晓得。”
“嗯。”
东皇钟奏响的丧痛之声遥遥传开飘零入天宫当中。
有万天之墟中的孤单相伴,有尘凡中的嬉笑怒骂,有疼痛至极的心伤,到最后耳边回荡的却只要长渊那一句平平平淡的“我陪着你。”
鹤仙怔然:“帝君?”
这个男人老是嘴笨的说不出讨人喜好的话,但就这四个字已足以让她打动得泪流满面。
三生与陌溪是在筹办去插手婚宴的时候获得这个动静的,适时,他们两人已经走到了半路上,遇见的折道返来的武曲星君。听罢武曲对事情一番转述,三生呆了好一会儿,俄然抚掌大笑道:“就该如此,让那傲得翘屁股的天帝好好痛上一痛!”
“来人。”
手中的金凤簪子被刹时化为齑粉,天宫之巅,天帝冷冷看着飘洒了漫天的粉末,混着司命那团破裂的纯白影象,跟着东皇钟浩大之声摇摇摆晃飞向远方。
“我说,今后我们的第一个蛋就叫笨伯好了。”
“笨伯。”司命压住心中的豪情,嘟囔道,“应一声啊喂!”
若要六合龙回必然让这人间再无任何束缚能捆住神龙……
功德者四周刺探着八卦,带着看戏的亢奋窥视这天界那位身份最高贵的王者,向来清冷温馨的九重天上变得有些暴躁。
这个动静传开时砸晕了很多前来插手婚礼的神仙。这世上竟还真的有人将天后的位置弃之不顾,且那人还是传闻中一向爱恋帝君的司命星君!而更令众神揣摩不透的是,受此大辱,天帝却只淡淡叮咛了一句婚期后延,令各天神佛自行安排路程,便回了天宫再没露面,他也没有说这婚期今后延要延到甚么时候。
“笨伯。”
长渊默了默,微微感喟道:“尔笙,这名字缺德。”
长渊默了默:“我们去抢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