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鬼族的东西终是攻到了山顶的木草屋。
过了一阵子,我还是敲打着夜,身子却俄然被一双柔嫩却有力的双手抱了起来,随后就被那手托着分开了夜的身前,放到了草屋的门前,老头子尸首的前面。
久到,这三十多年来我都不知存亡。
他们均是成了我的亲人,又或许,是我,成了他们的亲人。
“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她的声音和顺,透过面纱悄悄柔柔的传到我的耳中,让我心中的苦闷一时淡了些许,我眼角垂下,瞥到她挂在腰间的剑柄上挂着的一块刻着“秦”字的小小翡翠,愣了愣,从她怀里分开了来。
而身后的那些人听完我的话后倒是神采各别,那姐姐更是忽的轻笑出了声,站在她身边男人模样的人侧过了身子,好似也是在笑,转向我的腰间同那姐姐普通也是挂了一柄佩剑,剑柄也是挂着一块刻了字的小小的翡翠。
我看着夜还是三十年前的模样,一身白衣执剑清冷而立,挥剑断,命一双。
我看着他倒下的大大身子,一双眼睛清楚颤抖得不成模样,流不出泪,心中却还在胡乱的想着。
我当时并不知她为何救我,更是不知她同老头子他们有何干联,我只知,我信她,我也愿跟着她。
即便是三十年未见,我却在心底的某处不住的信赖着她会来。
摊开的手掌白净,五指纤长。
不过因着我是百年来独一存活的小狼,不过因着我那未见面便战死在陌生之处的爹爹是族长,不过因着,我最年幼,便剥夺我去为家属而战的权力。
我就似被偷走了灵魂普通,就那么呆愣的站在草屋门前看着老头子同那些鬼族的缠斗。
不过现下想来,我该当是早已信了她罢。
我这三十年间,一向待在这独一着一处木草屋的小处所,如同被关进樊笼的幼犬,那里另有甚么世人笑谈的神狼之姿。
我就这么看着他终是身子不支,被数只长|枪贯穿了身子,我看着他浑身浴血的爬到了我的脚边,头已经有力扬起,只一双盈着慈爱和不甘仇恨的银色眸子盯着我,就这么没了气味。
然当时我还太小,只当是不懂事的孩子,跟着性子喊叫打闹,现下静下来了,却也还是睁着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们。
我看着她,不知为何,许是我心下的委曲浮上了双眼,她看了我一会儿后忽的就抱住了我,放在背上的手重柔的抚着,我愣了愣,不再喊叫了。
五年前,我终是能够化作人形,小小的身子,稚嫩的言语声,让我不知为何,不悦了好久。
合法我心下思考,面前却俄然递了一只手来。
而两年后的当下,老头子死在了我的身前。
我被藏得太久了。
我当时当是不知老头子死去时都未能闭上双眸的这副模样是被人类唤作“死不瞑目”的。
我昂首看向夜,一张小脸绷得冷酷,瞪着眼看着她同她身后的那些人,咬着牙不说话。
先前抱过我的姐姐走到了夜的身后,又看了我一眼后靠近夜的耳边低语了些甚么,说完后竟是还弯了眼睛,窃窃的笑了笑。
但是那告终我性命的长剑并未落下。
我又看向夜,她还是那副绷着脸不言不语的骇人模样,我垂眸盯着面前的这只肥胖白净的手,不知怎的,竟是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放了上去。
却又,给了我另一个家。
我真的,被藏得,太久太久了。
我靠在她怀里看着被火舌垂垂淹没了去的老头子离我越来越远,不知怎的,鼻子猛地酸涩得不可,老是干涩的双眼忽的润湿,我偏头望向夜扬起的下颚,下一瞬她似是感遭到我在看她似的垂下头瞧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