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蔡攸瞠目结舌的时候，赵桓却已经大步流星，朝着龙德宫内里走了。
赵桓点了点头，“蔡相公，看你这么辛苦，大半夜还要忙活，真是幸亏有你们如许的臣子，朕才气高枕无忧，天下无事啊！你可真是忠良啊！”
这一次老寺人的手抓不住了，烛台掉落，老寺人也顾不上各处的烛泪，顺势跪下，叩首道：“官家，可别恐吓奴婢啊！太上皇，太上皇到底是把皇位禅让给了官家，千万不能父子反目啊！”
面对腐败的大局，天子赵佶拉着一大堆亲信商奉迎些时候，竟然弄出一个内禅的骚操纵。把儿子赵桓扶上了龙椅，让他在前面顶着。
而龙德宫就是赵佶退位以后的寓所，如何说呢，现在的蔡攸，就像是乾隆退位以后的和大人，是最密切的臣子。
开封，皇宫，半夜……
“哦！本来如此。”赵桓的神采突然窜改，声音提到了八度“这但是军国大事，草率不得，蔡相公，你先来禀报太上皇，也是有事理的。但朕毕竟是天子，总不能当聋子吧？朕也不求别的，你跟太上皇陈奏的时候，朕就在中间听听，你不会反对吧？”
令人讶异的时候，这么个时候，竟然有臣子漏夜前来。
向来没有不会灭亡的朝代，亡国的姿势也有千奇百怪，唯独像北宋如许，被冠以“耻”字的，倒是少之又少，这倒不是史学家刻薄，而是北宋高低，特别是赵家人，实在奇葩！
可题目是内里的局势更加糟糕……仅仅是十天的工夫，金人雄师风卷残云，气势汹汹，推到了黄河一线，的确比闪电战还夸大。
“澶渊之盟？”官家轻笑挖苦，“朱大官，澶渊之盟辽人可没有打过黄河，朝中另有寇公，特别当年真宗天子不管如何样，还敢北上澶州，慰劳将士……现在的大宋，那里比得上一百多年前啊！”
文武都管不到，赵桓这个天子，完整就是安排，提线木偶，半点事情都做不了主。
“你们这些奴婢也敢反对朕前来尽孝？还不滚一边去！”
对于这一点，赵桓算是有切肤之痛。
赵佶如愿以偿退居龙德宫，当他的太上皇。
“梁方平兵败，开封连御敌之兵都没了，我们都到了存亡关头，命悬一线……这天下不能再让太上皇做主了，走吧，去龙德宫，我们父子也该好好谈谈了。”赵桓声音不高，可语气倒是不容置疑，哪怕父子反目，也在所不吝。
赵桓迈步进了龙德宫，而赵佶正在内里焦心肠等着，可当他看到赵桓的时候，却傻眼了，脱口而出：“你如何来了？”
朱拱之吓得叫出声来，手一颤抖，差点把蜡烛扔了。
“去把蜡烛拿来。”
从客岁腊月接管禅位以来，赵桓干得最大的事情，就是在正月月朔的时候，接管了百官朝贺，算是坐稳了龙椅，起码不会等闲换掉。
赵桓只看了一眼，就扭头对朱拱之道：“瞧见没有，你还担忧见不到太上皇，蔡相公来了，他都能见到太上皇，朕没有事理连个臣子都不如吧？”
蔡攸本就被军报吓得不轻，又让赵桓嘲弄，不免惶恐失措。顾不得编大话，只能道：“回官家的话，梁方平师溃，金人渡河期近，臣，臣过来向太上皇陈奏军务。”
客岁十月的时候，金兵十几万人，两路南下，花大代价买返来的燕山府还没捂热乎，就落到了金人手里，趁便还附送了好几万伪军。
赵桓哂笑道：“太上皇还不至于没心没肺到酣然高卧的境地。我必须快着点，谁晓得他们又会玩出甚么花腔！”
本来老寺人叫朱拱之，是内侍省押班，天子的身边人，朱拱之点头苦笑道：“官家神了，的确败了，不但是梁方平，另有老将何灌，七千马队，两万步兵作鸟兽散！”老寺人说到这里声音都颤抖了，不能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