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久,大伙莫约安息了小半个时候的样儿,也就听得帐篷内里的校场里哐当哐当的响起了铜锣声,出来一瞧也就瞧得十来个厨子军用江州车儿推了四只大木桶来,在校场上一字排开,边上摆着的大筐里摆着海碗和炊饼,两个军吏模样的人倒是支了桌子坐在木桶旁,便来号召世人列队画押领饭。
进入营地一瞧,全部营盘的布局倒也简朴,也就见得营盘居中是一个长宽怕是各有五百余步的沙土校场,校场正北位置上有令帐(帅帐)一座,双肩摆布各有一架三尺直径鼓面的庞大战鼓,在军帐背后另有一栋木石布局的通屋,瞧起来该是军中管库和蕃库。
当然,不要感觉一万人很多,其实在北宋而言,这也就不过是两个厢的体例,比起历次“收流入厢”也便是收编流民为厢军的措置而言,这底子就是毛毛雨了。
位于华容县外十里河村的青训营,范围其实在荆湖地区而言还算中等,不过即便如此,先期入营的总人数就已经超越了一万。
说话间,黄老夫便也领着大伙儿敏捷回帐放了饭碗,又把之前解下的朴刀和长棍拿上,这才回到校场列队。
那将领较着是个爱刀之人,不过人家身为将领倒也不会妄图麾下小兵的器物,天然利落的与黄昊还鞘,又巡查了一下其他人的身材和设备,这才回身回到帐前,大声与世人道:“诸位,某家姓高名天宝,官拜汉阳军右军马军副都批示使,此后一月便是尔等上官。”
不过此时,黄昊的小队这边倒是纹丝不动,为首的黄佐和何豹还是慢条斯理的吃着饭食,锤子兄弟和杨汉邦也是一脸的安静,便是黄昊也是稳稳的端着碗吃着饭。
当然了,杨家村的步队有黄老夫他们这些义勇老卒带队,天然不会吃了没有筷子的亏,也就见得打好了饭食以后,世人便也从腰间去了各自随身照顾的贴身四寸小刃出来,将刀鞘一拧也就从内里去了两根削得纤细只要四寸长的竹筷来。
黄老夫嘿嘿一笑,两口把碗中的饭食吃了洁净以后,用袖子一抹嘴角,便也道:“大哥且瞧,这些骑军身上的黑甲是边军制甲,规制比禁军还要高,都是冷锻的镔铁甲片。再看他们的马匹,可瞧见马足上缠着布带?那是怕战马长时候奔驰裂蹄才会裹缠,是边军手腕!”
是以步队分好以后,黄父黄佐和何豹两人也就天然成为了队正和伙长,黄昊和杨汉邦则是摆布小头子。
待得做完了这等例行的公事,也才让大伙儿排着队领了碗,饭食倒也不简朴,四个大木桶里别离是小米蒸杂粮饭、肥肉炖咸菜、水煮荠菜和蛋花汤,每人发一只大海碗后,先打上半碗杂粮饭,然后再各自浇上一大勺的肥肉炖菜和荠菜,然后每人再发两个巴掌大、二指厚的炊饼。
“边军?是折家军还是种家军?这衣甲又该如何看?”听得黄老夫爆料,黄昊天然来了兴趣,忙也来问。
这也不是用心刁难,而是此时的虎帐里的确是不筹办筷子的,乃至就连甲士用饭用的海碗都是用完以后各自洗濯保藏,伙夫们底子就不会管。
毕竟今次杨家村出的青壮有老丁带队,而老丁也都是晓得军中端方的老油饼子,以是在一通鼓敲罢的时候,杨家村入营的一百一十五人便也全员齐装列队与校场,固然步队不如后代军旅般反正成排,站得还是有些稀稀拉拉,但能在入营当日就能依鼓而聚,这等本质也是不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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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沿着校场的东西南便是规整布设的小型军帐,说是小型实在不小,瞧形制该也是二十人范围的通帐,别的在东南角和东北叫另有各有几栋茅竹搭建的房舍,瞧形制该也是厕所,然后就别无一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