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离不闻言不语,半晌以后,决然点头!女真铁骑自起兵抗辽以来,每战必先声夺人,从无悲观防备一说。眼下,这部宋军虽已布好阵形,却也吓不倒我百战余生的精锐之师。只要先攻破这一起救兵,南岸守军一见,必定胆怯而偶然应战。到时候浮桥唾手可得,再进逼东京,则事半功倍!当即回阵,拔出腰间弯刀,号令马队尽力冲锋!
“殿下,宋军已布好阵形,不成强攻。当移师增垒以侵占,待入夜今后,遣铁骑偷袭,方可胜利!”郭药师建议道。西军能战的威名他是早就听过的,传闻当年种家军与党项人作战,夏军派出精锐重骑“铁鹞子”,满觉得十打十的胜算。却让种师道的步兵杀了小我仰马翻,统军元帅仅以身免,狼狈逃回。眼下,攻夺浮桥已接受阻,士卒锐气尽失,若再强攻种师道部,万一得胜,军心必将摆荡!
那战将不等他将话说完,一口打断:“徐九安在?”
“徐副使!徐副使!”一个欣喜的呼声远远传来,未几时,靖绥营都头李贯窜上城来,满脸忧色,手指西面,冲动得说不出话来。
徐卫上前拱手道:“我便是大名靖绥乡勇营批示使徐卫,敢问……”
郭药师是里手,天然看得出来。种师道乃疆场老将,本身臣事契丹时,已闻其名。此时一见,其军容之鼎盛可谓平生仅见,且排兵布阵极得章法,无愧于名将之称。若说南朝军队另有哪一支能让女真铁骑顾忌几分,怕只要西军中的种家军。
那战将听罢,点头表示附和,又将他打量一番,扔下一句话:“安排结束后,即来营中见我。”说完,便领人自去。
他这话一出口,城上欢声雷动!扒开云雾见彼苍呐!朝廷总算派出援兵了!我们靖绥营终究对峙到最后了!徐卫也不由有些冲动,忙问道:“现在那边?多少人马?”
斡离不神采疑重,一双浓眉几近皱成一团。为将者,最忌柔嫩寡断,拖泥带水,凡遇事必当机立断,只因疆场情势刹时万变,将失一令,则军破身故。回望浮桥,部下已经撤过河中凤凰山。这一退,锐气尽失,再强攻意义不大。思之再三,命令暂在凤凰山壁垒休整,本身则率一班战将下了城,直投西北方向而去。
张庆一愣,莫非连朝廷也知我靖绥营之名?前几日方才派人向东京求援,算算时候,应当还没到才是。正迷惑时,又听那战将喝问:“我问你徐九安在?”张庆仓猝答复,那战将听罢也未几说,带领部下直奔浮桥而去。前脚刚一走,张庆等人便瞥见西面一片人海,只见刀枪林立,战旗飘荡,人吼马嘶之声不断于耳。盼星星盼玉轮,总算是把援兵盼来了!
李贯喜形于色,笑道:“前锋军队已到三里以外,说话便到!”
众将一阵欣喜,若真是如此,那黄河之危可算是消弭了。连日苦战,固然仰仗天时,军队伤亡不大,但将士们日夜防备,非常劳累,是该休整休整了。徐卫神情寂然,即便种师道援兵已至,靖绥营也不成粗心。这座浮桥实在过分紧急,不容有失。当下命人抓紧重设停滞,又令诸军不得懒惰,严阵以防。
方行不到两里地,就听到战鼓雷鸣,士卒呼喊之声直入云霄。看来,种师道此次来援,是做了充分的筹办。浮桥久攻不下,现在敌军强援又至,实在让人烦心。快马加鞭奔上前去,远远瞥见本身的数千精锐马队驻留原地,停滞不前。
张庆带着几名流卒打马向西,未几时瞥见一彪军马快速而来。两边相隔数步愣住,只见那为首一将,年约五十,端得是威武不凡!两道浓眉直入鬓中,一双眼睛几能洞人肺腑,脸颊一道疤痕,颌下一把短须,身披重铠,手提大刀,勒住缰绳后厉声问道:“你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