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跪?”张庆目视那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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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卫略一思考,说道:“临时把守着,把那人带过来。”说的恰是不肯下跪那贼人。未几时,两名流卒押着那贼过来,二十多岁年纪,个头不高,也不结实,四方大脸,浓眉吊眼,一脸的戾气。见了徐卫,仍旧将头上扬,松松垮垮的站着。
“你晓得我是谁?”徐卫又问道。
那贼不屑一顾,笑道:“我等拿刀劫夺,是为活命,你们拿刀剿贼,只为用饭。都是一起人,我岂能跪你?至于死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由它去吧。只是可爱,王善收罗万余人,尽是些草包板桶,两千人马被你数百人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便是半数敢战,也不至如此!”
那匪首这时才稍稍昂首,看了一眼,又从速低下,连声道:“晓得晓得!豪杰是大名府人士,姓徐名卫行九,人称夏津之虎,依小人看,便叫大名之虎,河北之虎也是相配的。”
“如何措置这些人?”张庆来到身边,低声问道。
“大人要想剿除王善,我对他军中景象非常清楚,或可助大人一臂之力。”那贼当真说道。“只是,降贼中有我弟兄十余人,请大人……”
那贼一愣,就这么放我走?有这等功德?但见徐卫模样,不似谈笑,更不似藏奸,心中惊奇不定,便向旁走去。走出五六丈间隔,不见背面来追,更不见有箭射来,愣住脚,转头看了一阵,俄然大步奔回。
“小人姓方,没有大名,因家中行五,人称方五,并无职位。”那匪首伏在地上,浑身颤栗。
又问王善军中景象,答说王善确切拥众万余,俱驻扎在离此二十里以外的大野泽。但其士卒,俱为失地农夫,地痞恶棍,乃至裹挟逼迫入伙者,皆不熟军务,不懂阵法。每遇官军围歼,王善则遣其妻弟邓成并大将侯猛拒敌,其他乌合之众集结于后,大声发喊,作势欲冲,这才数败军官,声望大振。然济南知府张叔夜不久前领军来剿,王善故伎重施,不料张知府所部有些本事,打了一阵,互有死伤。王善惊骇,才退到此处。昨日俄然传命令来,命邓成侯猛率步骑两千,精锐尽出,截击高傲名而来的土军。又声言,大名来敌不过是土军弓手,不堪一击,两千人马必定全歼。再厥后的成果,就摆在面前了。起先那跪于徐卫面前的男人,便是王善妻弟邓成,另有勇将侯猛,生得豹头环眼,使一柄厚背大砍刀,剽悍非常,不知去处。徐卫当即命人抬来被本身斩首贼人的尸身,让杜飞虎辨认,果是侯猛不假!
徐卫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跟我讲前提?”
那贼瞪了张庆一眼,冷哼道:“我为何要跪?”
徐卫这才承诺,问其姓名,乃青州人士,姓杜名飞虎,世代为农,因被人侵犯了地盘,怒杀对方百口,知县遣吏拘系,又率众杀衙役十数人,是以流亡江湖。王善起事,他率众投奔,却不得重用,仅为骑卒。
靖绥营方面,阵亡四十余人,伤七十余,九人下落不明,想是敌骑来袭时失散。徐卫命临时当场埋葬阵亡士卒,救治伤者,全营驻扎。同时,命人找来李贯,便是日前从高唐投奔而来的那使双刀的短小男人。
徐卫一时无言,本身一向在夏津活动,这贼寇是如何得知的?再者,靖绥营方才踏入山东地界,就遭受攻击,仿佛是早有预谋。王善是如何得知我靖绥营要赴山东助战的?又刚巧在此设伏,以逸待劳?问那匪首,只说是奉了上头之命,率两千人马来攻。本觉得手到擒来,没想到落了个如此了局。再问其他,也问不出个以是然来,心下更加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