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局势告急,金军已至黄河北岸,整编之事迫在眉睫。徐彰将十三万残兵重新分别,或隶步帅,或隶骑帅,折彦质以签书枢密院事的身份统兵七万余,驰援滑州一线,阻击金军南渡。姚平仲得兵五万余,分驻京东八县。徐卫虽只得兵不满万,却因李纲力奏,赵桓将童贯一手建立的常捷军分出七千,归其节制。所部总计四万两千人,分驻京南六县。
徐绍神采寂然,对着天子一拜道:“陛下!以臣鄙意,大名必不能保。金军渡河只是迟早的事情。”
徐卫此言一出,众臣都拥戴,以为应当尽速转移。赵桓点头道:“子昂所言甚是,当命有司尽快措置。另有一件呢?”
“一旦金贼过河,滑州亦难保全面,到时候敌军直扑东京而来,你内心要有个数。”徐彰不愧为疆场老将,虽离职多年,但对战局的判定仍旧非常精确。只是,徐卫听老爷子这口气,如何都有股泄气悲观的味道。
徐绍谢过,赵桓命其落座,又问其别人定见。都称枢密相公之策,实为万全,当速速实施。姚平仲更是主动请缨,要去城外整编溃军。折彦质也不落人后,称若金贼犯帝阙,必领兵死战以报国。何灌徐彰都出慷慨之言,决意与女真抗战到底。赵桓心头。一时底气陡增,想起平常与执宰们议事时无法景象,暗思,内平兵变,外御劲敌,毕竟还是要靠这些武臣的,祖宗家法当然首要,可国事如此,总得权宜变通才是,莫非坐以待毙不成?
“是以,臣建议,再发勤王诏。召陕西范致虚,刘光世等人带兵进京。现在都城四郊,两河疆场溃兵十余万无人管束,祸害百姓,挑衅惹事,民怨极大!当遣得力之将加以整编,严明军纪,以备抗敌。若金军来,东京自当恪守,仍可陈兵于城外,恐吓敌军,使其不敢冒然侵犯帝阙。待陕西援至,金人必退!”
话音方落,徐绍起家,世人都望向他。赵桓一见,忆起他不久之前曾劝谏本身,不要调青沧之兵进援真定,后又劝不成调北京之兵补青沧之缺。心中感慨万千,痛声道:“恨不消卿之言,乃至如此!爱卿但有任何建议,速速讲来。”
不一阵。父子两人到讲武殿外,正撞见耿南仲、唐恪、张邦昌一帮人悻悻而出。那耿南仲瞧见徐家父子,内心狠狠骂了一句“一门匹夫!”及至殿外,徐绍、何灌、姚平仲等人已经先到。内有一人,年不到三十,身长七尺不足却显削瘦,穿绯红官袍,肃立不言。与四周其他长官比拟,此人多了一分静气,少了一分威武。他便是西军折家后辈,名彦质,字仲古。客岁与种师道、姚古等人前后率军勤王到达东京。折彦质虽出身将门,倒是凭着真本领考中了进士,可谓文武双全。
世人闻之色变!的确,汴河从东京外城西水门入,向东南经东京外城东水门出,恰是东都城防亏弱空虚之处。徐九所言,切中关键!
同时,奥妙传诏陕西的范致虚,刘光世等人,引兵南下,驰援东京。
“不然!陛下,金军斡离不所部虽进兵神速,两河之地确也陷于失控险地。然太原种师中仍旧固执戍守,必能管束金军西路。河北之地,另稀有州死守,可使金军粮道不通,补给不畅。其孤军深切,必求速战持久。只要陛下能矢志抗战,大宋是有体例的!”徐绍并未言明退敌之策,先说出前提,只要你作天子的下定抗战决计。带兵之人才气明白方向,冒死效死。
赵桓的连续串任命圣旨下来,立时在大宋朝野引发轩然大*!耿南仲等人堵在垂拱殿外长跪不起,向他请命,说祖宗之法不成违背。陛下本日所作所为,恐要让天下士林寒心。而讽刺的是,东都城里,以太门生陈东为首的大宋士子都驰驱呼告,鼓掌称快。赵桓先是调派内侍安慰,说这只是临时权宜之计,宰相们不必计算。耿南仲之辈仍旧不依不饶,最后还是天子亲身出面,软硬兼施,他们方才散去。这内里另有一个启事,提出御敌战略的是徐绍,他本来虽是武臣,可厥后转了文阶,又是在朝官,以是耿唐之流何如他不得。这也是为甚么讲武殿赐见时,何灌徐彰两位武臣都不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