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驼冈,靖绥营驻地外,四千余名官兵集结结束。徐卫带着张庆、杨彦、马泰、李贯等军官前来相送。望着曾经一起并肩战役的弟兄,军官们内心是五味杂陈。这些人虽是禁军士卒,可也是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他们的长官同袍都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可他们没有!他们重新拿起兵器,保家卫国,不失为优良的甲士。本来还希冀着这些禁军的插手,并使得靖绥营的练习更上层楼,可下倒好,让人釜底抽薪了。
徐卫笑了笑,拍着他肩膀道:“算我一个。”
“此人有本领,但宇量过分狭小,且睚眦必报,朝廷用他为两河都统制……”同为原西军军官的程方说话间摇了点头。
徐卫一把荡开他佩刀,嘲笑道:“我等着!”姚平仲一双眼中几近喷出火来,死死盯着对方一阵,仿佛想把这张脸牢服膺住。很久,将刀往部将处一扔,回身大步向外走去!其他几名战将也自发败兴,有个别临走还想抖抖威风的,见那满帐军官瞋目相向,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娘的,禁军就这点出息?在咱面前耀武扬威,如何一碰到女真人就软蛋了?”杨彦还是气不过。在他看来,靖绥营守住了黄河浮桥,立了大功。现在来到都城,百姓应当焚香遮道,朝廷应当大加封赏,谁都高看咱一眼才是,没想到却让那帮子贼配军如此欺负!
一收到这个风声,个别朝中前辈向徐卫打号召,姚平仲眼下正得宠,不要跟他抵触,没你的好。现在事情捅到官家那边,趁措置成果没出来之前,却跟姚平仲服个软,认个错,我们再帮着说说,把这稀泥和了就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那姚平仲的伯父姚古,正带着兵马往东京来,能够料定,此后很长一段时候里,姚氏将遭到官家重用!
都头张洪畴前是也是禁军,听到这话盯他一眼,哼道:“西军还算好的,这位姚都统是熙河路经略使姚古的侄儿。姚家种家都是西陲大族,同为朝廷所倚重。姚平仲在西边名声极大,人称‘小太尉’的便是。”
有赏识徐卫的长官给他出主张,童贯管枢密院的时候,曾经有过规定。凡禁军士卒流亡,只要没死,可改隶其他军籍,要徐卫拿这个来由回绝放人。可徐卫衡量再三,没有采取。赵桓即位以来,一向力求清除其父影响,对赵佶的虎伥,非贬即杀。童贯首当其冲,本身在这个时候拿童贯定下的端方说事,绝对讨不到好。
“啥意义?他作到太尉了?”马泰实在骇了一跳。不得了,访问过我们的何太尉,那是多大的官,现在我们又获咎了一个太尉,今后还不得小鞋管够?早知如此,还不如安循分分呆在夏津,没事就去剿剿贼寇,领些赏钱也好,何必跑到这东京帝都来?
何灌等人传闻了这事,一向存眷,本来想趁事情闹大之前压下来。当听闻题目被捅到枢密院的时候,就晓得坏了。目前枢密院主事的固然是有拥立之功的吴敏,可实际主持平常公事的倒是枢密副使徐绍。但徐卫这位叔叔不但从没帮他一把,反而成心打压。事情落到他手里,还能有徐卫的好?
徐卫倒是很清楚,姚平仲有没有真本抢先不说,就凭官家对他的宠任,恐怕太尉也是早迟早晚的事。他现在才三十多岁,已经做到侍卫亲军步军司都虞侯,步帅司第三把交椅。眼下朝廷恰是大力借助带兵之人的时候,只要他不捅近似汗青上那种“夜劫金营”的篓子,信赖还会高升的。
何灌心想,到底还是亲叔父,哪能专把侄儿往死路上逼?侄儿也是儿,在大宋军中,侄子因伯父叔父的门荫而作官的不在少数。比如种师道,姚平仲,都是因为伯父的启事才踏入宦途。看来。徐绍到底还是念着这骨肉亲眼的。可哪推测,徐绍竟把这件事情上报了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