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通事舍人目光微微闪动,抬手道:“是。”
赵煦哼了一声,道:“校舍的先生说了,你写的不好,要朕多催促,再敢瞪我,明天就别想走了。”
童贯坐在椅子上,目光幽幽的看着身前躬着身的通事舍人李品,慢悠悠的道:“你是说,秦炳将本来应当送给官家的奏本,全数压在了政事堂?”
这通事舍人透过干系,直接找到了童贯。
现在宫内的环境已经更加现朗,固然周和还是黄门令,实际上主事的是两小我――陈皮,童贯。
真如果查封尚书省,不但会向朝野提示官家的‘究竟亲政’,怕还将引发朝野狠恶反弹吧?
赵煦转头,看向窗外,道:“到了这个时候,仍然仍旧的抗旨不尊……去,奉告陈皮,命皇城司,连夜查封尚书省。”
秦炳冷静看了一阵,将这些奏本收起来,不远处一个通事舍人出去,看着问道:“秦舍人,这些奏本,送往那边?”
童贯听得出他的意义,余光瞥着他,道:“你放心,我不抢你的功绩。在这等着,我去见官家。”
以往,这些奏本颠末各位相公批阅后,天然是送去慈宁殿。
有几道是弹劾刑部的,有几道是指责吕大防的,有几道是冲着苏颂的去的,乃至于另有一道,公开指责高太后‘擅权禀国,久不归政’!
两人对视一眼,在椅子上坐下静等着。两人的神情几近一模一样,凝重如冰!
赵佶没想到赵煦明天这么轻易放过他,大喜过望,但未及欢畅,俄然抿了抿嘴角,神情罕见的有些怯怯的看着赵煦,道:“官家,我能,去看看祖母吗?”
写了八个后,赵佶昂首看向赵煦,道:“写好了。”
赵煦浅笑,有些玩味的道:“哦,我明天做的还不敷?”
童贯微怔,想不通,只好诚恳的道:“如果收回,应当通报给官家,现在看来,还没有。”
秦炳这其中书舍人,算是政事堂的大管家,看着送出去的一道道奏本,冷静无声,心头一片沉重。
通事舍人见他真的就放到一边,轻声问道:“是否送往福宁殿?”
赵煦一怔,这才想起来,赵佶也是在高太后膝下长起来,即使高太后峻厉,倒不是恶人。
这是前所未有的,仿佛在预示着甚么东西。
童贯这会儿正谨慎谨慎,四周别摸,诡计再立新功,稳住在赵煦内心的职位,
“你感觉该如何办?”赵煦瞥了眼童贯,拨弄着茶水,似随便的问道。
三省六部历朝历代都有演变,在宋朝也是多有变动。在元丰改制后,规复了尚书省的履行权力,下辖六部。但又因效力低下,以是权力向政事堂转移,遭到严峻的挤压与减弱。
赵煦抱着茶杯,看着小混蛋当真专注的练字,内心非常满足,非常悠然得意。
这时,那通事舍人悄悄从角落出来,看着秦炳的背影,嘴角嘲笑,回身走向掖庭局方向。
书房里,赵佶坐在赵煦劈面,手里握着羊毫,桌上是白纸,他鼓着脸,抿着嘴,一笔一划的写着。
赵佶紧抿着嘴,瞪着眼,与赵煦对视。
天气还没黑,中书省已经收到了十几道奏本。
这时,童贯才悄步出去,站在赵煦桌前,弓着身子,言简意赅的将李品的事说了。
秦炳听得出他的意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先放着吧。”
童贯当即出了掖庭局,来到福宁殿,站在赵煦书房外,看着赵佶在,恭谨无声的立着门外。
他站在门前,又向西面的枢密院看去,踌躇着要不要去见见苏颂,终究他还是没去,径直出宫。
赵煦暗自点头,现在的童贯,眼皮子到底浅了一些,即便他拿下秦炳,新的中书舍人没有那几位相公点头,他没法强行任命,能够堕入扯皮,反而有损威望,瘫痪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