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双手按住桌面,仿佛要撑着站起来,双眼圆瞪,寒声道:“环庆路的军饷……是否失实?”
被赵煦吵架的苏辙,忍着剧痛,很想张嘴回嘴,出口是阵阵闷闷的痛苦声――他找不到回嘴之词。
寝宫内。
赵煦踹了不晓得多久,将内心郁结的肝火宣泄了很多,转向苏颂,道:“枢相,你给祖母说说,这内里的东西,有哪一点是朕编造的。看看朕有没有热诚三司使!”
苏颂站在一旁,和事老这会儿绷着脸,双眼看着火线空中。
高太后见赵煦如此失态,听着他的吼怒,也是双眼怒睁,满脸乌青,身材禁不住的颤抖。
吕大防昂首,面无神采,眼神逼视。
赵煦暗哼一声,转向还坐着的吕大防,道:“宰辅,你来讲。”
吕大防转向他,道:“你就不担忧吗?”
赵煦直接在高太后身边坐下,看向被堵住嘴的苏辙,沉默的苏颂,另有战战兢兢的梁焘,以及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的吕大防,道:“给苏辙松绑。祖母,人都在。宰执也在,您亲身问问吧。”
苏颂缓缓走向一边的椅子,道:“有官家在,有甚么可担忧的。”
周和赶过来,急的六神无主。
吕大防与高太后对视,从高太后的神采语气,固然没看过两个纸袋的内容,贰内心也大抵猜到了,沉默半晌,道:“还没有结论。”
苏辙还被压在地上,脑海里全数是刚才赵煦的一番喝问,高太后俄然昏迷令他惶恐,却不晓得该说甚么,只能恼羞怒恨的持续被按着。
赵煦上前,扶住高太后,只见她神采惨白,浑身还在止不住的颤,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
吕大防看了眼楚攸,抱动手,思忖一阵,迟缓的在他椅子上坐下。
高太后目光锋利的盯着赵煦好一阵子,见赵煦确切没有半点畏缩之意,这才伸脱手,将纸袋翻开,抽出内里的一页一页纸。
她将政事交托给三相,可不晓得每年稀有百万,乃至上千万的国库赋税被贪污,剥削,乃至军饷都被调用,倒卖!
“快,将祖母抬到寝宫。”
吕大防话里的含义,在这类时候,即便是楚攸都能听得明白。
不等高太后反应,被解开,拿去堵嘴破布的苏辙,噗通一声跪地,冲着高太后大声厉喝道:“太皇太后!我大宋就向来没有如许对待当朝相公的官家!现在传遍开封,传遍天下!天下人如何看官家!天下人如何看我大宋天子!我大宋颜面何存?!体统安在?!太皇太后,祖宗之法犯警,天下离心,祸事临头,社稷有危啊!本日苏辙,无颜见太皇太后,更无颜见大宋列祖列宗,唯有以死明志,全了臣子之节!”
高太后看动手里的这些纸上的内容,震惊的无以复加,再听着苏辙要死要活,一时候神采乌青,气愤的短促呼吸,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