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软轿只用了未几会儿,便被抬到了清心楼前,抬轿的四人谨慎放下软轿后,贴身女婢忙将软轿的竹轿帘翻开,楼内早有另一名嬤嬤打扮的女子候在轿外,伸手进轿将王妃扶了出来,走进了清心楼。
楚王妃将手中的空碗递给阿容嬤嬤,说道:“每月初1、十五都如此累人,我现在只盼升儿早日立室,娶个得力妇人,好代替我手上之事,也让我这把老骨头轻松轻松。”
与此同时,从十字街口的李子巷驶出一辆马车,马车边又跟着一匹棕色马,一车一马在垂垂降低的日头中,朝城内的东大街驶去。
那被称作王妃的女子点了点头,扶着这女婢的手臂站了起来,朝偏厅外早已候着的软轿走去。
那女婢见厅内各管事早已各自散去,非常识眼色地绕到那女子身边,悄悄为她捏起了肩膊,一边回道:“王妃容禀,此时候时方过,约莫再有一个时候,赵将军他们才气到,王妃不如回屋用过早膳,临时歇息半晌再行访问他们罢?”
王府的管事早便获得关照,一听到马车声,便殷勤地迎了上来,将赵娴二人迎了出来。
枯燥的氛围中,‘得得’的马蹄声亦显出了几分沉闷的声音,马鼻内喷出的热气更让人感觉隆冬即将到来,直到马车拐进了东大街的街头。
那嬤嬤忙笑道:“公主切莫再骂婢子,只是这多年的公主叫顺口了,常常唤起,总感觉公主二字更加亲热,而公主亦如二十年前普通风采过人。”
楚王妃实在早已看到本身这贴身嬤嬤的行动,面上却佯作不知,口中轻喟一声,仿佛又被那婢子勾起了幼年时的回想,忍不住在口内哼唱了两句儿经常唱的高丽曲调,悠悠地说道:“阿容,你我现在虽在大宋,但有朝一日你必能随我风风景光地回高丽探亲,你可信赖?”
“婢子服膺公主教诲,想婢子随公主分开高丽多年,只怕将来亦不能归去故地再望望,只要叫着公主的时候,才气让婢子想起本身还是高丽国之人。”那嬤嬤说完眼中泪光明灭,趁着王妃不重视,侧过甚悄悄抹了一把眼角。
‘清心楼’是一座三层小楼,坐落于王府后院,本为王妃先前做偏妃时的寓所,后因升做楚王继妃,便搬去与楚王同住,直至楚王病重,这王妃怕打搅楚王养病,又搬回了这‘清心楼’。
楚王妃听闻阿容说完,并未暴露笑容,而是摇了点头道:“没那么简朴,老迈、老三皆蠢蠢欲动,老头子又不知何时闭眼,算算那药本应在这月起感化了,却不知因何仍让他拖着苟延残喘,真真是让人恼火。”
王妃轻哼一声:“阿容,你又健忘了?”
车行不久后便停了下来,车外男声响起:“妹子,我们到了,下车吧。”
昂首望去,炎炎夏季早被树荫遮住了,面前是王府门外那气势不凡的照壁,不远处是王府的红墙绿瓦,以及墙内层层叠叠的庞大廊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