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堆栈中间正立着一其中年管事,手拿一本册子,指着另一个看似账房先生的人骂道:“你这是甚么?这一笔帐如何能弄的弊端百出?你让我如何交于上面?”
那人收回视野,对李处义说道:“你亦晓得镇里端方,若非看你堂兄面上,我岂能为他们二人做保?”
那保长答道:“是我!”
那人伸手接了过来,看也不看顺手装进了身边吊着的一个荷包子里,嘴角轻撇,仿佛嫌钱不敷看。
管事正要再问,忽地转头瞥见保长,他忙收敛面上肝火,说道:“保长!”
走了约有十来步,面前豁然开阔,本来他们到了一处大堆栈,内里排满了一袋袋货色,堆得整整齐齐靠在墙边,堆栈内四周点着烛灯,照着内里的人清清楚楚。
听这二人对话,可不恰是易容后的殷仁和赵娴?
二人互望一眼,一先一后走了出来,高个的兄长迷惑道:“老兄,此处……是?”
“如此刚巧,不知是运气还是另有玄机,先探探罢!”兄长说道。
赵娴方才在边上看了管事和那账房先生的对话,心中暗喜,面上却带上了一丝跃跃欲试的神采。
矮个的弟弟已经将随身承担放在墙角立着的一个陈旧柜子里,又拿着那盏油灯四周照着看了一通。
矮个弟弟说道:“我随师父学艺,也仅是这个小有所成,实在是愧对他白叟家。”随后又说道:“五里头果然是半夜开市,我们这等外人若非本日碰到这李处义,怕连落脚之地也无。”
管事问道:“莫非找几个懂法术的人也找不出?”
二人不再言语,冒充清算那张土床。未几时,脚步声传来,听声音明显不是一人,那脚步声未到门口,便放轻了下来,仿佛蹑手蹑脚挪到门口。来到门口停了半晌,有人轻咳一声,拍了拍摇摆的木门,叫道:“表弟!”
兄弟二人忙点头表示明白,那兄长又憨笑着将李处义送至门外,见他走了,方回身进屋,将门掩好后,转头再看本身兄弟。
兄弟二人随那人七拐八弯地走进了镇子最深处一间粗陋茅舍前,那人顺手推开木门,吱吱呀呀的声音随之响起。
高个兄长忙躬身报答,又说道:“家人称呼我为肖大,我兄弟肖二,老兄怎生称呼?”
李处义又转头道:“肖大、肖二,还不感谢保长?”
赵娴又歉意地笑笑,方想再说,俄然愣住了,悄声说道:“来人了。”
那人不屑地看了看他二人,说道:“你二人先安设下,我这便替你们找小我做保,待会过来唤你们。”
那人说道:“此处乃我家中临时不消之屋,幸得迩来未有亲戚来访,便宜你们兄弟了,不过这房租嘛……”
殷仁忙拉着赵娴躬身见礼,那人摆摆手,问道:“现下可便利?跟我走罢?”说罢率先朝前走去。
门一被推开,扑簌簌的灰尘落了下来,带路的那人咳嗽几声,以手在面前挥了几挥后,嘴里咕哝了几句,熟门熟路地摸索进了那屋子,待摸到屋角之时,门口站着的兄弟二人又闻声火石摩擦之声,仿佛是一盏油灯被点着,随之亮起了幽幽之光,照的屋内一片昏黄。
那兄长忙笑道:“自是不会亏了你。”那兄长一伸手,矮个的弟弟忙又摸出一把铜钱送了上去。
那兄长一改先前的憨笑,面带歉意道:“委曲娴儿了,倒要让你住如此粗陋之屋!”
殷仁眸色在暗淡的烛灯下亮闪闪的,望着赵娴缓缓说道:“我曾说只要你情愿,不管何事,我必支撑!”
见本身兄长关好门后,方点点头道:“总算有个落脚之地,这五里头看似混乱,实则却如此周到。”
李处义也未理睬殷仁,转头对那人笑道:“保长,这兄弟二人是我远房表弟,因家中实在过不下去了,便前来投奔于我,还请你做个保,为他们找一份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