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李氏因之前看到那白衣男人,心内便模糊不安,此时便欲早些分开此地。
“广儿,快来此处上香叩首,愿佛祖在天上庇佑你父兄。”那中年美妇驯良地望向白衣男人。白衣男人低低应了声。
“夫人要紧否?”中年美妇见那妇人倒地,忙表示身边婢女扶起妇人,体贴的扣问起来。
那赵李氏摇点头说道,“老身来汴梁本是投奔亲戚的,从未曾在此有任何故交,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赵李氏留步望去,倒是之前殿内相撞的中年美妇的婢女。那婢女气喘吁吁地停在她们面前,大口喘了几下,匀了匀气方说道,“这位夫人,我家老夫人请您稍待半晌。”
那娟秀少女见这妇人面色非常惨白,尚自强撑,便柔声说道“小女子家中与这寺内徒弟颇熟,不如由我扶夫人去后院净房安息半晌,再做筹算如何?”
曹姓女子之前见赵李氏神采微变,而言辞之间又仿佛急于摆脱这男人,便顿起帮这夫人之心。她悄悄握了下赵李氏的手臂,还是柔声说道,“这位公子,李夫人本是小女子远房姨母,她在汴梁确无任何故交。如果常日无事,自是可随公子去看望令姑母,只是我这姨母本日实在是身材不适,怕是旧疾发作,此时急需回府延医诊治,不如他日再随公子前去可好?”
那娟秀少女见这妇人虽沉默寡言,但气度端庄风雅,一举一动皆透出杰出的教养,正心中暗想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夫人,听闻妇人伸谢,忙笑笑点头,“小女子姓曹,伸谢之事不敢当,只是举手之劳,夫人万勿挂怀。”
娟秀少女此时对着佛像叩拜结束,方站起家来,闻得此声立时转头,因离得较近,她几步便走至妇人身边,也相帮扶住了那妇人。
从净室至天清寺后门,必颠末一个六角九层、240尺高的巨型佛塔,名唤繁塔。因汴梁地处平原,四周一马平地,故而得一高处殊为不易。而繁塔建在繁台之上,自是巍峨壮观。
刘从广见这曹姓女子说赵李氏是其远房姨母,心内有些半信半疑,又问道,“小娘子但是汴梁人士?府上却在那边?”
这一踌躇间,白衣男人却已走到她们三人面前,躬身作揖道,“鄙人刘从广,敢问夫人娘家但是姓李?而夫家倒是姓赵?”
白衣男人刘从广笑笑,说道,“家姑母有一故交与李夫人颇多类似之处,她找寻多年未得,现在甚是驰念这位故交,不知鄙人可否冒昧请夫人移架敝宅与鄙人姑母一见?”
妇人颠末立于殿角的青年身边,微微朝他摇点头,那冒充打量殿壁的青年便垂下欲去相扶的手,只悄悄辍于他们身后,也跟着朝后院走去。
娟秀少女见这妇人尚能行走,便收回视野,从身边婢女手里接过几支燃着的香,也对着佛像冷静祷告一番。
“少爷。”殿内里年美妇的婢女轻声唤他,并朝白衣男人招招手,这男人忙回身点点头,加快脚步走进殿内。
赵李氏淡淡点头,问道“老身的确是赵李氏,却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小沙弥拿出功德簿表示那妇人写下姓氏,她沉吟半晌,提笔写下三个字后,又如来时普通,缓缓朝殿外走去。
中年美妇亦在边上说道,“如此甚好,观夫人面色,仿佛身材非常不适,不如暂去安息后再行归去,方为安妥。”
“夫人,是否身材不适?不如安息半晌可好?”那少女柔声问道。
赵李氏朝身后望去,只见刚才那白衣男人扶着中年美妇已然朝她们三人走来,赵李氏面色微变,却仍强压心中的不安,心想此时若急于分开,怕更引发那白衣男人的思疑。
而那妇人见这娟秀少女春秋虽不大,举手投足倒是一派落落风雅之象,说话语气又和顺得体,对这少女顿生好感,也温声说道,“老身赵李氏,叨扰曹小娘子这好久,现下老身身子好些了,就此告别归去,便未几担搁曹小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