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女子校弦之际,又有人端进一套上好茶具,搁于案上,另有一人端进一个小炉并一壶水,出去后坐于一边冷静煮水。
赵娴本就对李元昊有着不着名的恶感,去岁十仲春间,李元昊设席东风楼时调戏夜利亚,赵娴便知此人,性好女色,现在见他如此无礼,心下倒有燃烧大,正欲沉下脸下逐客令。
茶过三巡,赵娴愣住了泡茶行动,以洁净手巾试了试手,从背后承担内取出一本被布包裹细心的册子,推于耶律宗政面前。
赵娴说道,“本日请耶律兄来此,本无要事,设下这席邀约耶律兄来此聚聚罢了。”说罢双掌互拍,阁门翻开,出去一名抱着古琴的女子。
“我知耶律兄甚为爱好汉人文明,也爱读汉人之书,前次援手之恩无以回报,现奉上小女子亲抄的《史记》篇章赠与耶律兄。”赵娴说道。
此人又望向赵娴,故作吃惊状说道:“本来耶律兄相邀的是华邑公主,当真羡煞小弟。”
赵娴低头沉吟半晌,对那琴女说道:“那便奏一曲《梅花三弄》吧。”
耶律宗政乍闻是《史记》中的《律书》,心中早已爱好,又闻是赵娴亲手所誊抄,更是大喜过望,他谨慎翼翼地接过这本薄薄的册子,珍惜地放于怀内。
那男人按例是白衣黑冠,面带笑容地走了出去。
“如此珍物,我便厚颜收下了。”才女赠物不都是诗词歌赋吗?而这公主赠人倒是如此特别之物,耶律宗政不晓得这女子另有多少面让他惊奇到不得不另眼相看。
来人恰是夏太子李元昊,他听到耶律宗政如此言语,脸上也未变色,毫不介怀地说道:“他日鄙人做东,望耶律兄、公主皆能赏光。”说罢只将眼睛直直看着赵娴。
“恰是!”赵娴盈盈一笑,如春花绽放,顷刻间满室春意盎然。
赵娴与耶律宗政相处光阴不算长,但却觉此人颇具汉人君子之风,又有北人豪放之气,内心倒非常赏识。
只是当他转出屏风,开门而出时,神采立时沉了下来,眼神阴冷,想到这大宋的华邑公主倒是被耶律宗政捷足先登,如果宋辽是以而更加交好,便是对夏国非常倒霉,想到此处,他眼睛微闭,心中顿生一计。
“汴梁八景,各季皆有合适赏玩之处,现在这春季倒是‘隋堤烟柳’最为合适。我便做一回东,后日凌晨,聘请耶律兄和长沙郡王登堤赏柳、汴河游船如何?”赵娴诚心肠说道。
说完耶律宗政做了个请的行动,李元昊再是脸皮如何之厚,现在也只得悻悻地笑了笑,告别而去。
“想不到..肖兄弟竟然是大宋公主,鄙人当真是眼拙。”耶律宗政被赵娴脸上的笑意晃花了眼睛。
赵娴笑道:“耶律兄过奖了,我那里懂甚么茶道,只是见人泡过,现在照葫芦画瓢随便玩弄罢了,倒让耶律兄见笑了。”
耶律宗政淡淡地说道:“想不到元昊太子对鄙人如此上心,倒是让人受宠若惊。”这话摆了然不信有如此偶合之事。
“耶律兄来我大宋也有些光阴,想必跟从乃弟长沙郡王已经遍尝汴梁美食了,不知对我汴梁名胜赏过几处?”赵娴昂首问道。
赵娴看到这不请而来之人,眉头立时蹙了起来,也不言语,只是看着此人如何作态。
“耶律兄,请!”赵娴指了指阁内案席,率先坐了下去。
那男人见耶律宗政也回身望向他,抱了一拳说道:“耶律兄有礼了,我之前见你进的这阁间,不巧鄙人也恰与朋友相邀在隔壁阁间,是以来这里同耶律兄打个号召。”
话未说完,门外又传来了悄悄地叩门声,未待赵娴说话,那门已被内里之人推开,随后一个男人从屏风处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