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哼了一声,他也想明白了。吴敏说得不错,是不是采取吴敏投奔,如何采取。河东之地将来事情如何安插,他韩世忠听吴敏的还是吴敏听他韩世忠的,这都是萧言的事情。自家想那么多有甚么用?现在平乱要紧!
他的来源非常恍惚,他的将来,更是掩蔽在一层层的迷雾当中!
“河东路文武,加起来也没有某吴敏一人对你家萧显谟有效,既然吴或人筹办为你家萧显谟所用,再去与他们往还,另有甚么味道?本官在这安抚位上不动,你家显谟在河东行事,才有最大便当!你觉得换一个安抚过来,有所防备防备了,你们还那么轻易让他就范么?更不必提本官曾任西府副使,名满天下,在朝中根底之深,更非你家显谟可比!得吴或人效力,你家显谟,应是喜出望外!”
吴敏转头瞟了一眼韩世忠,冷酷的道:“太原府城这场劫数,一半的孽也要下落在你,下落在汴梁萧言头上。本官倒不急。”
韩世忠望了几眼远处升腾的烟焰,心中烦躁。实在没多少表情去听吴敏最后交代的那几句场面话。
胶葛诸人都是一僵,孙敞等人冷冷扫视了吴敏一眼。恨恨让开,呼呼的到一边喘粗气去了。到了这类境地了,看吴敏还能耍出甚么花腔!
韩世忠却另有些不风俗,大宋士大夫自矜风骨,已经有百余年的时候。哪怕韩世忠这等老兵痞,对士大夫阶层也有一种下认识的俯视。特别是如吴敏这等素有申明之辈。现在吴敏却将统统乔饰都扯下来,对韩世忠而言,的确有一种美功德物幻灭的肉痛,非常失落的说............
一旦看破,吴敏就真感觉无所谓。倒是韩世忠在中间一副错愕到了极处的模样。
吴敏哼了一声,脸上神采有些难以描述,有放松,有决然,也有不安,甚而另有些愤恨。重重情感稠浊在一起,最后就是木然。
吴敏这番话说得更是肆无顾忌,将一贯深藏在心中的各种怨气全都倒了出来。
之前在汴梁吴敏还没有切身的感受,现在到了河东之地安抚一起。一个现在还说不准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的边地犯境动静传来,就让一起大乱,太原府还引发了如此大的变故。大宋的衰弱,可见一斑。这个世道,越是拥强兵,越能有作为。萧言南归以来,就一向明里暗里,紧紧把着神武常胜军不放手。看来是早就看明白这一点。
风雪漫卷当中,数千甲士人马清楚。成一个个方阵,寂静寂然的等待。砭骨的寒气当中,无一人袖手跺足。无一人有咳唾之声。
不过都是后代一些略微多熟谙几个字,就以公知母知而自许,将自家一点意淫胡想投射在宋朝上面以自况罢了。
一帮韩世忠麾下军将看得目瞪口呆,相顾失容。韩世忠久为将主,昔日手腕已经好久没将出来了。本日重操旧业,真真不愧他当年名动西军的那泼韩五三个字!
“某到本日非易,已经在汴梁为平辈担了一次任务。此次也该只为自家着想了。当日从汴梁出外,平辈中人少有为某驰驱的,反倒是有些光荣京都当中腾出一个位置。我也只索罢了,归正想不过三两年以内,就能回转京都,又何必去计算这个?此次河东变故,若某真的栽下去,却再没有复起的机遇。既如此,又何必让别人看我的笑话,不如尽力自救............要稳住河东路,要稳住自家职位,现在非神武常胜军不成。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找到萧言门上............就在不久之前,某已宣之世人,要与萧显谟联婚。与萧显谟手札,也已收回。现在不过就是更坐实一点,不必用甚么联婚手腕来粉饰颜面了。自家为显谟效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