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干看着大师骇然的神采,淡淡一笑:“............女真当然是大辽死敌,莫非就真的是宋人的盟友不成?女真真的南下,也是打的乱中取衅,摸索宋人真假的主张。女真恰是崛起之时,就是阿骨打老矣,偶然出来,他麾下少壮,恰是大志勃勃的时候。焉能不垂涎更加富庶的宋国?如果南下,摸索出真假,恰是大肆南下的先声,宋人固然兵戈不成,但是算计这些东西倒是清楚,焉能不明白女真人的心机?如果女真南下,如临大敌的不是我们......我们只要一座燕都城了,而是宋人!宋人想这燕云之地,都想了百余年了!”
统统人都是寂然,只是悄悄听着萧干的心声。在这一刻,他瘦长的身影,仿佛充塞了高梁河两岸,还将身后燕京全数覆盖!
夜色沉寂,一样也不晓得他站了多久。
这个汴梁子方腾,神采蕉萃,遵循他的经历,多数也不会有军事经历。但是谈起山川阵势,军事策画,却两眼闪闪发亮,再没有了骑马跟着哨探的阿谁狼狈模样。马扩岳飞他们向火线派出传骑通报女真南下之时,马扩就苦劝方腾跟着分开,却给他笑着回绝了。让人不能不平气这汴梁子的胆气之豪。
在不大的营帐里头,几个女真谋克,蒲里衍或坐或站,都不觉得然的听着董大郎禀报的军情。就连阿里喜也敢在营帐门外,探头探脑的打量董大郎那恭谨到了万分的模样。不时转头和同袍轻声用女实话嘲笑两句。
可萧干只是悄悄的看着面前统统,脸上容色,没有半点窜改,乃至有一点躬逢其盛的满足浅笑。
望楼之下不远处,俄然响起了马蹄声音,然后就闻声降落的口令喝问声音,然后是十几人翻身上马,脚步沉重落地,杂沓的直朝望楼这里而来。
马扩沉默,而岳飞的眼神却闪闪发亮,只是看着神采垂垂凝重起来的方腾,朗声问道:“方参议,那俺们该如何办?”
“............鞑子在将养力量呢............此次主力,看来是董大郎所部了,没有他这个地头蛇,女真鞑子一定有南下来占便宜的筹算。宗翰俺见地过,女真人杰也。也最是野心勃勃,待人接物,面上是女真人的俭朴豪放,实则只信以力为先。也有见地,竟然晓得俺们大宋和辽国之间的恩恩仇怨,晓得俺们大宋,百余年对于辽都城是处鄙人风。阿骨打老酋那边,他也进过言,既然扫平辽国期近,对大宋也不必再存甚么客气了............仿佛未曾得售。现在他独领一军,有董大郎这个便宜在,当然想南下摸索一番............万一给他冲过此处,呈现在幽燕大地上,再有辽人余孽投奔,形成阵容,大局不堪假想............”
萧干举手,由南向北的一比,指向古北口方向:“这些日子,你们都没重视到先有一支宋军直抵古北口,然后萧言那厮,又从他的骑军当中分出一部,持续向古北口方向前行么?”
等董大郎说完,他这才挠挠脖子笑道:“你有三千兵,我只要四百。还不是大郎你说了算!拖着这么多车马,走这么老长一条谷道,去打这关隘,的确不能做这等傻事............拿命和石头拼,那不叫兵戈!在这关隘蹲的时候久了,那是宋人想要的,我们可不想要......宗翰说了,此次就是快去快回,给你大郎找块地盘,我们将来再南下也便利!”
山颠之上,在马扩身后另有两个身影,一个就是岳飞,一个恰是方腾。两人这个时候都插不上话,都用心的听着马扩的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