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盛堂估摸了下,“寅时了。”
李凤梧蓦地酒醒,南宋,武当山,真武转世……这尼玛莫非是张三丰,可时候不对啊,张三丰的生卒有几种说法,比来的一种也是1070年,但也说不准,万一和耶律弥勒普通,是质料记录错了呢?
似是担忧李凤梧回绝,李巨鹿慌不迭伸出沙锅大的手,举起食指,用拇指掐着一截:“这么一丁丁大的小事,对小官人来讲就是举手之劳。”
不知何故,张浚俄然想起那侄孙的话来,起于灵璧终究符离。
赵昚笑了笑,甚是苦涩,“实在我何尝不知,李显忠邵宏渊之流难当大任,只是我赵昚朝中再无岳鹏举和韩世忠啊……”
便更加感觉这夜寒凉透心。
于此同时的临安,南宋史上最强复兴之主赵昚,亦从浅眠中醒来,咳嗽一首,服侍在房外的谢盛堂便刹时复苏过来,低声问道:“大官有甚么叮咛?”
白云黄鹤道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
但是秦淮河上却仍然多少男人夜夜拥眠和顺乡。
你岳飞也明白,却不平服,终究背上个莫须有的罪名。
不是张三丰啊……
谢盛堂顿时惊诧,很久才轻声道:“大官这是心忧北伐,才会梦见岳将军,好是好生歇着罢,灵璧大捷,北伐必定一帆风顺,早遂了大官心愿。”
白玉蟾,玄门全真南宗祖师,南五祖之一。
赵昚走回龙榻,脑海里始终回荡着那首满江雪。
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
夜里寒凉,张浚倏然惊醒,起床披上衣衫,站在院子里望向北方,那边,我大宋好男儿浴血奋战,那边,我大宋君臣望归之地。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半夜。起来单独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苦衷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狠恶。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初,空悲切!
是夜醉意醺醺。
李凤梧略略有些担忧,待过了几个呼吸,却蓦地一震,惊奇的看着李巨鹿:“你师兄是白玉蟾?原名葛长庚?”
……
赵昚喝了口热水,坐在那边怔了好久,才道:“盛堂,刚才我梦见了岳鹏举……”
大江北侧的虹县烽火炽烈,李显忠部已到达劝降。
赵昚离了龙榻,在谢盛堂服伺下批了件披肩,问道:“甚么时候了?”
谢盛堂沉默不语。
李凤梧从秦淮河边回府,已近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