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恭皇后薨,本宫便是你的母亲,浪荡十年,未曾进宫看望,此乃不孝。”
“定王不必华侈口舌。”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赵桓也没甚么好坦白的。
甚么?!
“谁若胆敢停滞儿臣,企图对定王府倒霉,儿臣天然让他以血来偿。”
显肃皇后既受制于宗法祖制,但同时也受宗法祖制的庇护。
一旦获得显肃皇后的支撑,就有了最大的背景,踏实的名誉权益,将完整落于实处。
“易州押送军饷的兵马,以及那九十二万贯进贡给金国的岁币,另有甚么狗屁宋金永好。”
赵桓的脸颊刹时闪现出一座鲜红的五指山。
“艮岳也好,开封府也罢,儿臣和北陲义士,已经证明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这特赦,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这巴掌,你服不平?”
话音落,显肃皇后扬起巴掌,再次抽在赵桓脸上。
赵桓深知与虎谋皮的风险,但也晓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赵桓心如明镜,母后不杀本身,乃是顾忌艮岳余威,想要灭了朱琏和郑庆云,却如同碾死蝼蚁普通。
“像你这等不仁不孝的东西,还企图获得本宫庇护?”
“若非经验了肃王,招致王贵妃的肝火,儿臣岂能进得了宫门?”
反之,艮岳余威散尽,赵桓便会被打回本相。
赵桓本日进宫,底子就不是来哀告特赦。
显肃皇后缓缓抬起右手,皓赤手指悄悄一点:“你过来。”
“昔日的窝囊赵桓,早已经死了。”
显肃皇后眉头一挑:“你毕竟是痛恨本宫没有护着你!”
“本宫并非不敢卷入此中,只是不屑罢了。”
“那九十二万贯岁币,乃是我大宋最后的但愿!”
赵桓这番话毫偶然义,只不过是故作殷勤罢了。
“今时本日,站在您面前的人,乃是大宋皇宗子。”
“只要能永保定王府昌隆,纵使披荆斩棘,逆天下而行,又有何妨?”
“显恭皇后临终前,将你拜托给本宫,本宫曾将你视为己出。”
“就算灭了儿臣的口,又如何灭得了天下义士之口!”
“给本宫一个准话,岁币之事,就此翻篇。”
“堂堂王爷,大宋皇宗子,竟为一个歌姬捐躯犯险,不知长进。”
倒是这第三件事,有些出乎她的预感。
显肃皇后反手又是一耳光:“当年你寄养在仁明殿,香兰整夜整夜的抱着你,哄着你。”
他洁净利落,一口承认:“不错!”
“郑庆云是何人?”
相较于王贵妃,显肃皇后倒是对“捏死”赵桓更感兴趣。
几近是赵桓刚走到面前,显肃皇后便扬起巴掌,直接抽了上去。
找死!
显肃皇后缓缓合上眼,长叹一声。
“你早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筹办,是吗?”
“儿臣……服。”
若显恭皇后在天有灵,也会欣喜吧?
她就晓得……
只是显肃皇后本性仁善,只要不触及底线,向来轻拿轻放。
幸亏……
只要她还活着,就没人能够摆荡她的大位。
赵桓脑袋微低,轻声弥补:“儿臣一见钟情的美眷,非她不娶。”
“其一,但愿母后庇护,镇住王贵妃母子。”
显肃皇后眼神微动:“另有呢?”
赵桓不假思考,脱口而出:“罪臣之女,被官卖的歌姬。”
清脆的声音,在仁明殿不竭回荡。
艮岳余威散尽之前,便是赵桓最猖獗之时。
“看来定王府的妖风不小,将你的心智都蒙蔽了。”
“其三,要求特赦郑庆云。”
“母后久居深宫,充耳不闻宫外事,又岂知儿臣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在你看来,王贵妃权势滔天,但在本宫眼里,不过蝼蚁。”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赵桓会变得如此有骨气,更未想过,这孩子会把匡扶大宋社稷,视为毕生寻求。
赵桓没有任何怨气,以往的乖张暴戾,早已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