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也觉理亏,此次不敢摆老娘的架子,叹了口气,道:“娘也晓得错怪了他们,娘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只是,这日子艰巨,你身子骨不好,娘又没别的本领,我们娘俩不耍地痞恶棍,咱这日子还如何过?”
庄大夫肝火冲冲,袍袖一拂,回身出门走了。
“你胡说!我儿子服了他们的汤药,又流血又便血,还说没事,你这大夫……”
“这钱就当我们借他浮云堂的,娘想留着给你讨一房媳妇,等将来我们日子好了,连本带利还他们,再给他们赔个礼,你说好不好?”
肖大夫问“他开的药方你有吗?”
冯氏半信半疑,瞅了瞅儿子。
“不好!”阿大还是闷声闷气道。
“我不管!人家的钱一文不能少,全退给人家!”
肖大夫苦笑:“大嫂,你儿子人家浮云堂已经帮你救活了,去除了他体内淤血,你儿子已经没事了,我还救甚么救?”
冯氏搓了搓手,又道:“但是,就算不娶媳妇,你这病还没好利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如何办?”
“这就对了!四肢为诸阳之末,阳气不敷,阴寒内盛,则阳气不能敷布,以是四肢厥逆,此乃阳衰阴盛之证,从你刚才所说来看,已经是神智谵妄,阳气暴脱之象,如果不是浮云堂这大夫急用四逆汤帮你儿子回阳救逆,你儿子活不到明天的!”
肖大夫扫了一眼,将方剂递给庄大夫,对冯氏微微一笑:“这就对了,大嫂,你错怪人家浮云堂大夫了,他给你开的药完整对症!”
阿大却没瞥见,就在他倒饺子的时候,在不远处墙角站着一个老妇,望着他,嘴角暴露了一丝嘲笑。
“那不一样啊,固然惠仁堂的两个大夫说了没事,但娘还是有些担忧,万一他们说错了,他们没甚么,那可就把我们害了。得防着一手,比及你病完整好了,娘一准把钱拿去还了,娘发誓!好不好?”
冯氏见儿子精力头还不错,不像是要死的模样,低声嘟哝了一句:“不开就不开!归正我拿返来了一付,再煎了给阿大服了就是。不济另有方剂哩,有钱还怕抓不到药不成?阿大,咱回家!”
阿大本来就身材孱羸,加上流血体虚,先前又听他娘说他大便黑血,便被吓着了,这才导致虚脱,现在听两位大夫都说本身没事,本身也感觉身材并没有甚么特别不舒畅的,顿时来了精力,神采也开端红润了。
面对这蛮不讲理的妇人,肖大夫有些活力,还是耐着性子道:“大嫂,我都不熟谙浮云堂这大夫是谁,为啥要方向他啊?我是实话实说,你儿子腹痛肠结症,被那铃医误下桃仁承气汤,导致血脱成瘀,已属危症!人家用的方剂是四逆汤加肉桂,温运气血,你儿子体内已经离经废弛之血,不能再行归经,遂上行下注,以是你儿子才鼻衄便血!这都是……”
肖大夫阴着脸道:“我问你,你儿子先前服用铃医的药以后,有甚么症状?你说实话,不然我不救你儿子!”
阿大还是蒙着头不吭气,冯氏连哄带骗说了好半天,饺子都要凉了,阿大还是那句话宁肯饿死也不吃。
先前觉得儿子病危,冯氏一身屎尿急仓促沿着街跑来,固然行人纷繁遁藏,她却得空顾及,现在搀扶着儿子沿街归去,瞥见路人捏着鼻子遁藏,固然她本身捡褴褛不怕脏臭,可瞥见人家如许,终觉有些脸红,便捡了一坨雪块,把身上沾附的大便擦掉,让臭味略微减少一点。
“嗯……”阿大点点头。
阿大现在精力来了,脚底有了劲,也不消人背了,只是让冯氏搀扶着,渐渐下了床,出药铺门往家走。
“惠仁堂大夫说了没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