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县尉的老母已经做主，将庞县尉的三女儿庞雨琴许给他了，他就是庞县尉将来的半子快婿，打狗还得看仆人，东翁打了他，不就是打庞县尉的脸吗？”
书吏回到大堂暖阁旁书桌前，拖长了声音道：“升――堂――了――！”
许四海抱拳拱手：“大人，门生和苦主张老夫、吴氏是被告！门生乃前科举人，按例不需下跪。”
庄知县点点头，问道：“被告，你可有功名在身？”
“为何？”庄知县也是低低的声音问。
“咳咳咳！”中间的侯师爷悄悄咳嗽。
随即，从后堂慢腾腾走上一个老头，头戴乌纱，身穿官袍，腰缠玉带，双手托着，一步三摇，走上了暖阁，在台案后渐渐坐下，他身后跟着个尖嘴猴腮师爷，手摇折扇，站在暖阁旁。
雷捕头低声对杜文浩道：“杜先生，等一会传你上堂，要沉着，且不成打动！有句话你必然要记着――知县大老爷最讨厌人家在堂上没颠末他答应胡说话！以是，大老爷没让你说话之前，千万别胡说话，不然要被掌嘴的！”
庄知县点点头：“嗯……，被告安在？”
“先听，――再和稀泥！最后――不了了之！”
“门生等状告五味堂二掌柜兼坐堂大夫杜文浩，告他庸医故杀人罪，行刺刘老夫的儿子，也就是我们县衙的刘捕快！”
许四海仿佛听到了他们的说话，侧过脸来，瞟了一眼月台下杜文浩和林青黛，吃的一声轻笑，又舒畅地摇着折扇，仿佛并不在乎寒意的凛冽。
“哦……，有事理！”庄知县捋着稀稀落落的几缕斑白髯毛，恍然大悟，“那此案该如何体味？”
侯师爷当然晓得这分量指的就是贿赂，微微一笑：“东翁，事情没这么简朴！庞大人与廖大人二虎相争，明里暗里由来已久，这杜先生只是他们相斗的一枚棋子罢了！个种盘曲，并非廖大人和这许四海所说，东翁自当明察，以不伤同衙和蔼为好！”
书吏答道：“在堂下候着呢。”
许四海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极富煽情，惹得堂核心观者很多人大声喝采。
林青黛回身叮咛道：“英子，你快去叫霏儿姐和雨琴蜜斯，让她们来衙门。吴聪和老王头、王婶你们留下顾问刘捕快，有甚么变故，当即来衙门奉告我们！傻胖跟我们陪杜先生去衙门实际！”
“啪！”惊堂木一拍，庄知县喝道：“大胆！既然没有功名，见了本官竟然不跪，来人！拖下堂去重打二十大板！”伸手去抓签筒里的令牌。
“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刘捕快是抓捕贼寇负伤，本案争议的就是这件事，杜大夫是为救治这刘捕快被告到衙门，捕快们对此很有微词，庞县尉也绝对不会坐视。又传闻这杜大夫医术当真有些花样，是否真是庸医故杀人，还得审了看。特别是，前些日子庞县尉率捕快击毙逃窜到我县的数名贼寇，建功甚伟，据悉上头对他非常赏识，有提携之意，将来变数尚未可知，故一动不如一静！东翁切不成因小失大啊！”
庄知县顿时明白，又道：“先等等！”将令牌扔回签筒，转头望向师爷。侯师爷上前一步，哗的一声折扇伸开，成了一道小屏风，将两人的大半个脸都挡在折扇前面，这才凑到庄知县耳边，低低的声音道：“东翁，此人打不得！”
“刘老夫之子与你何干？”
林青黛对杜文浩道：“那瘦子就是仁义堂掌柜兼坐堂大夫许四海！主簿廖大人的妻弟！”
庄知县轻咳一声，颤抖动手，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谁是被告？”
许四海哼的一声嘲笑，对堂上拱手道：“大人，据门生所知，被告并无功名在身，为何见了大人不跪？清楚是鄙视公堂，该当重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