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绣球抬眼一看,只见街边二楼临街一道走廊上,站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年青女子,正瞧着他掩嘴吃吃娇笑,别的女子手里都有一方小手绢,唯独当间一名石榴红衣裙的女子,两手空空,对他眼送秋波,掩嘴而笑。
“哦,本来是如许!”杜文浩歪着脑袋想了想,仿佛当时在大堂外是瞥见几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此中一个就穿的是石榴裙,或许就是这位媚儿女人。
昂首望去,瞧见那女子水汪汪的媚眼秋波流转,粉嫩的鹅蛋脸鲜艳欲滴,一点香舌舔弄着樱桃小嘴,莲藕般皓臂在胸前矗立的两峰深谷里轻揉着,用那娇滴滴糯进心的声音唤道:“杜先生,奴家这几天心口疼得紧,你上来帮奴家瞧瞧,揉捏揉捏呀!嘻嘻嘻”
在那青楼女的咯咯娇笑中,小轿忽悠着又往前行去。走出老远,听不到那笑声了,杜文浩一颗心还在乱跳,想起一事,挑起轿帘问那轿夫:“轿夫大哥,这女子名叫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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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浩跟着侯师爷,穿过后堂客堂,来到后花圃一池湖水前,穿过九曲回廊,来到湖心一座凉亭里,这里已经摆下了一桌精美的酒宴,厅外两个小丫环对他福了一礼,垂手而立。
“是啊。”
分宾主落座以后,庄知县指了指身边那中年妇人道:“这是山荆付氏,这两个,是我的爱妾!大的叫舒蝶,小的叫梦寒。”
酒菜间,庄知县几次向杜文浩劝酒,显得非常的好客。知县非常健谈,可谓口若悬河,但谈的多是四书五经之类的,杜文浩茫然不知,只是诺诺点头。那两个小妾吃的很少,正襟端坐、目不斜视,乃至没见她们笑过几次,庄知县对她二人却心疼有加,不时亲身给她们两夹菜。庄知县的老婆说话也很少,说到了,才应对一两句,倒是侯师爷巧舌如簧,又长于察言观色,不时给庄知县的话注脚干证。
杜文浩摆摆手:“我可不想跟如许的青楼女子有甚么缘分!”
宋朝百姓真的很苦很穷,想必也是因为这只是个小县城,街上行人大部兼顾上的衣服都多少有补丁,并且色彩单一,布料粗陋,偶尔才气见到一两个穿着略微富丽的有点钱的人。绝大部分行人都是男的,见到的女人差未几都是上年龄的中老年妇人和蹦蹦跳跳的小孩。别说大师闺秀,连小家碧玉都见不到几个。
正望得入迷,身后传来一阵脚步,没等他转头,便听到了庄知县略带沙哑的声音:“杜先生!抱愧,让您久等了!”
前面轿夫脚步慢了下来,呵呵憨笑着侧头对杜文浩道:“先生,眠春园的媚儿女人看上您了!呵呵呵”
杜文浩心想,切!一个小县城的青楼女子,身价能高到那里去?整整衣袍,这才发明,左手手内心还攥着那粉色手绢裹着的石榴红小绣球。本想抛弃,举起来,一阵暗香扑鼻,沁民气扉,便又放下,展开那丝巾手绢,见一角绣着“媚儿”二字,那青枣大小的绣球上,每一片都绣着图案,或是鸳鸯戏水,或是雀儿啼春,针法细致,形状栩栩如生,心想若这刺绣是那媚儿做的,别的不说,这女红还真让人赞叹。
侯师爷走后,杜文浩把出诊箱放在凉亭雕栏座椅上,走到厅边,瞧了一眼厅外一池湖水,三三两两的枯黄荷叶,虽骄阳正盛,但现在已是寒冬,斜斜照来,身上暖洋洋的既不火辣,复而有几分舒畅。
“有劳!”
“先生不必拘束,本日是家宴,并无外人,快快请坐!”
酒宴结束,杜文浩已经略有醉意。本来杜文浩喝酒是要喝到位才调休的,但想着等一会还要给县太爷看病,也不敢放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