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的，就只能是眼睁睁地接管，被动的接管运气的安排，眼睁睁地罢休。
可她还是不能，她不能害了婉儿，不能毁了婉儿。
悔怨无助的眼泪狂涌而出，好像大江决堤，找到了宣泄的口儿，再也止不住大哭起来。
暮阳早早的沉入西山，金碧光辉的宫殿在夜色下收敛了白日的气势恢宏，悄悄沉沉，冷冷冽冽。
宋玉浑身一震，呼吸短促起来，她晓得武则天说得都对，却还是迈不去内心那道坎。
“承平……”谢瑶环尽量放轻了脚步走近，蹲下来从背面摸索着摸上她的肩膀。宋玉却像个没了魂的人一样，任由她搭上，谢瑶环见此，实在不忍心让她如此悲伤，怕她再这般哭下去会给哭岔气，扶着她双肩的手微微用力，就将那人抱在了怀里。
是的，只要武则天赋气够庇护得了婉儿，只要武则天赋气让婉儿不被人操纵，也只要武则天赋气成绩婉儿的抱负抱负。
“承平，不要哭了，你想想婉儿，你想让她晓得你是因为她吗？可她又能窜改甚么呢？你不是让她徒增心伤，让她一辈子都不会放心吗？”固然眼下不该说这些话，可不说只怕此人会迈不畴昔彻夜，谢瑶环搂着她，一下又一下抚顺着她的后背。
她不竭说着不甘心，不罢休，不放弃，但是内心深处却有着另一个声音在提示她是该罢手的时候了。现在，本身甚么都不是，甚么都没有，诚如武则天所言，没了她，连本身是否能够安好都是未知之数，又有甚么本钱去爱婉儿？
跟武则天说的那句话，不过是本身的一时气话罢了。
她冷静的流着眼泪，那泪水仿佛流不尽的清泉，一种深切的有力感包裹着满身心。她就是这么的没用，活了三世，都是这般一无是处，连本身最敬爱的人都庇护不了，更没有资格去具有。
宋玉的脑海里不竭闪现着和婉儿的各种过往，那一点一滴烙印在心上，嵌入骨髓，是深切的悲哀。
好轻易才停歇，宋玉拽着她的衣衿，瘫软在她怀中，抽泣着说道：“瑶环，你就让我哭吧，别管我。”
婉儿……
宋玉惊骇她说到做到，擦着眼泪爬了起来，咬着下唇极度不安的望着她。武则天觑见她额头上的血红，暗自摇了点头，回身坐到斜塌，“过来，跪下。”
谢瑶环打了个激灵，低头答道：“奴婢甚么都没有闻声。”她自是甚么都听了个清楚，但哪儿敢那么说，明知武则天是在警告，当即不敢游移，心下却不免为宋玉感到难过。
宋玉不晓得跪了有多久，夜深人静，不闻声气，月色如裙衣的下摆，绵绵长长地透过窗棂曳在地上，在身上洒下一片乌黑，却透着骨子里的阴冷。
武则天抿嘴喷了口气，理顺仍有肝火的胸腔，这才缓缓开口道：“我只说一次，你细心给我听着。”
或许老天爷给了本身一次重生的机遇，就是要本身认清楚这个究竟。
宋玉慑于她的威仪，垂手走畴昔跪在塌边。
谢瑶环感激谢过，目送她拜别，回身面对殿门，考虑半晌，还是决定将它推开。
宋玉仿佛抓到了拯救稻草般，死死拽住她的衣衿，埋首在她怀中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她需求宣泄，积累了两世的眼泪，就让她率性这一回。
宋玉感觉本身委曲极了，可又能如何呢？她能做的就是成全不是吗？这份爱，本就该在宿世的死别时一并带走，本就不该还在这一世去招惹婉儿，都是本身自作孽，该死。
迷蒙着泪眼，看了看本身空空如也的双手，黑暗中独一的光彩就是那清冷孤寂的月光，照在双手之上，是那么的惨白有力。心仿佛被甚么东西给狠狠的揪着，挤压着，碾碎着，让呼吸也跟着慢了起来，有种痛得将近堵塞的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