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油见八娘悲伤，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持续欣喜道：“那就更加要从速好起来啊，小孩子娇弱，怕过了病气也是有的。刚才我拜见了程家太老爷，也是通情达理之人。”
说完考虑了一下言辞：“其三嘛，先恭喜姻伯得了小末末。然后仲先公在的时候，对八娘一向宠嬖有加，族中长辈平素也很珍惜。听闻八娘抱恙，不免体贴。”
八娘身子荏弱，只好躺归去，眼泪就下来了：“八娘……八娘实在忸捏……”
苏油说道：“姻伯这书局，但是聚了我大宋西南一代文萃啊，千年以后，世必有以藏眉山程舍人书为傲者。”
来到配房，推开一扇木门，就是一股药味。
程文应眼神一亮：“不错啊！那再试一对……蘅风月下耽新曲。”
又问：“可曾学过做对？”
苏油轻摇着头说道：“不消了，我坐下脚挨不到地，那是在长辈前失了礼数，我还是如许站着回姻伯的话吧。”
苏油说道：“多谢姻伯了。”
八娘眼泪更加止不住：“他们……他们都不让我看埙儿。”
程文应摇手道：“‘眉山出三苏，草木尽为枯。’客岁已经有这般说法了。现在又出了小友，只怕西南文萃，要净落在你苏门啊。”
伺月在玉轮门那边等着，苏油回身和掌柜告了别，随小丫头进入内堂。
程文应又问道：“可开蒙了？”
苏油答道：“过年就六岁了。”
雕花木床上一个年青女子，半倚在靠枕上，见苏油过来，挣扎着想起家：“八娘怠慢小幺叔了。”
程文应唤来伺月，让她先去照顾，又和苏油闲谈了几句，话里已经不把他当一个五岁的孩子了。
程文应双手一合：“妙极！”
掌柜领着苏油来到二门，敲响门环，玉轮门翻开，一个小丫环探出头来：“程三叔，所来何事？”
苏油点头道：“内院妯娌，眼界不开，有些言语，你自幼蒙嫂嫂教诲，须得气度开广，光风霁月，些许小事，就别往内心去了。”
内堂还是大花圃两厢加正屋的布局，不成能住得下全部程家，看来儿子们立业立室以后，程老太爷便将他们分到内里去住了。
掌柜反而悄悄惊奇，小郎君这份沉稳和淡然，比拟别的乡间小孩子，那是气质差异。
仲先公就是苏序，苏洵的父亲，前几年已经归天，家中现在是老伯爷苏廪主事。
苏油低下头想了想，便昂首答到：“姻伯，我对‘天中云过月行船’，可否？”
“这个……谷雨春中续旧词。”
苏油从速说道：“八娘你躺着就好，我就在你床边说上几句。”
掌柜对小丫环说道：“伺月，这位是可龙里来的苏小先生，水字牌，讳油，要见太老爷。”
苏油对程文应几次摸索，现在对其品德脾气已经有了个大抵体味，又施了一礼道：“小侄此次来，老伯爷交代了三件事，进学开蒙，此为其一；请明允先生赐字，此为其二……”
掌柜的将苏油延入侧厢，苏油便背动手赏识书画，看书桌上的笔砚，倒也未感无趣。
第一道院寓所只是外间，中间一个花圃，几方石刻的水池，养着些红鱼金鲤，两侧是对外的书房，几个先生在里边写写算算，也有在接待客人的，估摸着都是分担各财产的管家理事。
程文应想了想：“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此中矣。”
“此次苏油前来眉山城，八公便让我带句好言语，我想，能不能见八娘一面，归去也好有个交代？”
程文应道：“我且出一对，你试应一下如何？”
不消等伺月先容，苏油便上前深揖一礼：“小子苏油，见过寺丞姻伯太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