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发响过,群臣都是身子一抽,而赵颢的神采,一次比一次发白。
草盘此起彼落,石薇在飞奔的照夜白上摆布开弓,每当草盘升至最高处时,就是一支羽箭跟上,眨眼射个对穿。
苏油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不是海鱼,他是不吃生鱼片的,那些古里古怪的寄生虫想起来就怕。
很多官员就偷偷瞅苏油,无怪苏探花绝足欢场,不敢纳妾,也从未传闻闹出过任何绯闻。
看着赵颢刷白的小脸,赵顼说道:“皇弟寻来的使者的确不错,当赏!下去领赏银十两。”
和他神采类似的,另有一干大臣。
不过马队集合冲锋的步地却让汴京人真正开眼了,马队冲锋以后,草人多数断为两截,为数未几的,也被撞得横七竖八。
那娃吓坏了,手臂狂舞,脚下像无头苍蝇普通乱窜,这玩意儿要取别性命,那是易如反掌。
赵顼看了看群臣,又看了看赵宗谔,最后看了看赵颢,面无神采地说道:“这是有人要做直臣,那就宣吧。”
种谊不管不顾,就跟周遭无人普通,谙练地上弹,对准,再次扣动扳机。
赵顼深吸了一口气:“种谊!”
围观世人血脉贲张,跟着狂吼:“万胜!万胜!万胜!”
“柳纯忠一介微末,本就没有谏议资格,是干政妄为,乞陛下斥之!”
群臣顿时嗡的一声群情开了,这是严峻失误,却不晓得陛下为何没有发作,却让虢国公赵宗谔闹了开来。
不过大多数人算是给赵顼面子,比曾公亮和司马光,愣是皱着眉头硬咽了下去。
赵顼取过毛巾擦手:“柳知事,调派办得不错,本日官民都兴趣盎然,除了最后忘了给菜里放盐,别的都很好。”
不过朝廷的仪典还没完,赵顼要移驾中间的射殿亲身射弓,以示不忘军武之意。
赵颢浅笑道:“皇兄,今次的承箭使者,可还寻得安妥?一箭不拉,是否当赏?”
王中正都吓坏了:“禀陛下,是池苑所,我将知事柳纯忠宣来?”
“砰!”“砰!”“砰!”“砰!”
但是却有人闹了起来,将筷子一拍:“如何回事儿?一点咸味都没有!这些菜,没放盐!”
妙法院女兵退下后,另有两场马球,一场是花幞头,红青两队锦袄子,义褴束带,丝鞋,骑雕鞍花鞔驴子的,谓之“小打”;一场是珠翠装潢,玉带红靴,各跨小马追逐的,谓之“大打”。
金明池的螺蛳肉、旋切鱼脍都是出了名的,赵顼起首便是咀嚼鱼脍。
很快,种谊取来一支镶金嵌银的古怪器物,似弩却没有弩臂,前头还多出来一根长管子,就见他朝管子里塞了个甚么东西,然后上栓抵紧,抬手微瞄,接着一扣扳机。
射箭也有花腔,垛子前线招箭班二十余人,皆长脚幞头,紫绣抹额紫宽衫,黄义褴,雁翅排立。
赵颢笑道:“不敢劳皇兄夸奖,这都是小弟的本份嘛。”
仅仅百骑,阵容却比之前统统的演出都惊人,从楼前吼怒而过,转眼切入草人阵。
不管使者如何逃窜躲闪,每一声铳响,总有一个银碗被击碎。
说完起家拱手:“陛下,臣传闻一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柳纯忠必有谏议,请陛下给他一次的机遇。”
赵颢昂首看了赵顼的背影一眼,从速垂下眼睛跟上。
这如果不听话,只怕是要被倒吊起来打哟……
赵顼也不由得击节喝采:“好!石家虎女,当真名不虚传!”
石薇领着步队来到楼前,收刀列队并立,鼓声一起,掷身上马,一手执弓箭,一手揽缰绳,当场如男人仪,拜舞山呼。
赵顼对着劈面的承箭使者一扬下巴。
五发以后,那人身上已经空空荡荡,种谊收枪,回身立正:“禀陛下,目标毁灭,特请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