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油拱手道:“相爷,此事不必然就是好事,当年大理建国之初,不是有仙女引雄师渡河的传说吗?并且儒家义理,对神怪之事,讲究‘存而非论’,所尽者,人事罢了。”
高智升说道:“明润高义,不欲我大理难堪,为兄感激莫名。然作为忘年知己之交,明润万莫谦辞,还请阐发一番利钝,供我们参考为是。”
“鄯阐府人才辈出,满布朝野,传恩布德,崇望百年,此曰远利;一时候商贸往还,有无互通,财帛流转,富甲诸郡,此曰近利。”
“侬智高所部,与大理,大宋,安南交界,屡扑而屡起。”
“若不防微杜渐,一味姑息养奸的话……苏油把稳大宋本日的西夏之患,不日就会重演于大理!”
苏油白了宋使一眼,看看人家高兄!
那就只好说单口了:“苏油不敢干与贵国国政,是以言尽于此。不过作为宋人,只想晓得,如果侬智高真的来了,大理筹办如何应对?上使也好归去禀报不是?”
“以高兄之文学悟性,如在大宋肄业招考,难说不能及进士高第!”
高情智都冒汗了,到现在了你跟我说这个?老夫信了你的邪!我们这边坚信的是佛教!
说完深鞠一躬。
宋使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此乃我职责地点。”
“今舍智高,内除隐患,外好强邻,大可定国安邦,小可兴家显族。而后贡路打通,上国倚赖,诗书得入,文教堪行。”
他本就很担忧,苏明润的解释当然是正理,但是那一套,只对君子有效。
苏油躬身:“都是贤人所传,小子只是转述罢了,当不起相爷此赞。不过那儿歌到底甚么内容啊?让相爷如此担忧?”
说完将儿歌誊写到纸上,装模作样的研讨起来,堂上世人都等候地看着他。
高情智都听傻了:“呃……明润,方才智升说你几岁来着……”
苏油当即拱手打断:“上使,现在在大理国土,此乃大理内政。上使当服膺任务,不得妄作主张。天意向来高难测,这儿歌,或者有别的解法也不必然。如果侬贼并没有来,惊扰大理军民,那就是罪恶了。”
说白了,要不是这小孩打进大堂就给本身先施一礼,现在本身怕是早就被打发了出去。
言下之意,父亲大人我的程度比他还差上一些,你白叟家不要想太多了。
本身一个县级干部,还是军功出身的县级干部,未说话也先弱了三分,只好讪讪地闭嘴。
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宋使,叹了口气,这捧哏不可啊……
加上大宋一贯重文轻武,这小破孩打进门的一番做派,引经据典滚滚不断,除了身高春秋不敷,的确就是大名士气度。
“待得高兄功成而返国,高家在大理的职位,岂能不水涨船高?”
“以高兄风骚文才,游列大宋卿相之间,诸公岂能不重?大理在官家和诸公心中的印象,岂不大改?”
“派人巡查来源,各处孩童们都言道最后乃一红衫女童所教,待他们学会以后,女童就倏忽不见。各种神异,导致此歌越传越广。”
“现在他南败于安南,北败于大宋,以其枭雄之性,西入大理,所为何来?”
高智升立即劝道:“父亲,你又忘了明润方才所说的事理,朝乾夕惕,君子之道!”
宋使从速拱手:“相爷……”
“智高入大理,或者就是天赐良机。”
宋使恨不得把这小孩子的嘴给撕了,可看高情智和高衙内的态度,本身的分量和这小孩,怕是天壤之别。
氛围到此,由松到紧,又由紧到松,再由松到紧,统统人不知不觉,已经被苏油带入了情感的节拍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