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金笺墨色乌黑泛亮,线条顺滑,金箔隐现在笔迹中,端地是华丽金贵。
这字写得萧洒超脱也就罢了,这首诗――
高鉴明还要辩论,高老爷子大声赞道:“名师出高徒啊!石轩,你们练家可出了个了不得后辈啊!”
喧哗的园内忽拉拉温馨下来,各种恍然、踌躇、质询的目光射向白棠。
高鉴明顿时哑火。
他这话虽有些强辞夺理,但世人一时也辩驳不得,不由面面相觑,有些难以决计了。
白棠击掌道:“秦公子好眼力!”
秦简瞧他迟疑的模样就晓得贰心中在想甚么。淡然一笑,道:“两位不如自行试纸,我等做观赏便可。”
秦简朴微叹了口气,语带不解的反问了一句:“你真与练白棠了解多年?”
戋戋二十字,将竹的风骨揭示得淋漓尽致。诗由心生,可见墨客的脾气亦是如诗中所展露的风骚豪放,悲观不羁。
所谓落霞,笺纸的着色浓淡不定,似云似烟,全以天然形状为美。落霞笺极难掌控,但白棠却做得极好!浓淡适合,拖色自如,边角洒进一丛竹叶鲜红明艳。两色揉在一张纸中,竟是非常的舒畅都雅。
高鉴明咬牙切齿,心一横,强行辩白道:“本日我们比的是薛涛笺!薛涛笺重在着色!色美色匀、落笔细致无晕染才是上品。你在笺上印画,不过取巧罢了!真论工艺,我高鉴明毫不输给你!”
白棠开朗一笑,拱手道:“此诗不过是鄙人见风摧竹林,偶尔得之!本日献丑了!”
练绍荣游移间,却见白棠端倪伸展,落笔如云烟,那姿势,都雅得还真能唬弄人!
高鉴明从小就受书画熏陶,练就一手好字,即便是秦简见了,也不由点了点头:端方松散,下了工夫的。
高老爷子忍不住心凉了半分。再看向孙子的洒金笺。正红的光彩敞亮素净,但比之落霞笺的挥洒自如却少了几分天然之美,多了很多匠气。另有,他模糊感觉练白棠调制的色彩,仿佛更加新鲜?
高鉴明已经顾不得太多,他执笔沾墨自傲满满的在洒金笺上写下半句诗:“擘开五色销金纸,碧锁窗前学草书”,恰是方才秦简所念歌颂洒金纸之诗。
不知是谁喝了一句:“好诗!”
程雪枫目光不明,嘴角一抹庞大难言的笑意:我和此白棠,还真不是甚么旧识!
高鉴明仿佛溺水中抓到了浮木,忙道:“对!”他看向秦简,蹙了下眉毛:秦公子名动江南,又是本日东道主,照理说他代庖是最合适的,但是他和练家有了兰雪茶的合作,就怕他偏疼啊!
见白棠已然立在案前执笔蹙眉凝神,他忍不住就要起家,暗道本身要不就以大欺小一回,却让父亲扯住袖子。老爷子睨了他一眼:急甚么!
高老爷了瞪了眼孙子: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句话提示了世人,忙将两张诗笺并在一处,细看笔墨之态。
高老爷子终究回过神,心中即镇静又黯然:雕版界目睹即将迈入新的纪元,可爱,倒是练家的小子跨出了这一步!
再看白堂的落霞笺,世人咦了一声,怎地他的粉霞笺纸面光芒更显光鲜?衬得墨色也清澈刺眼,笔墨柔滑,艳煞世人!
雪枫喃喃的几次念了几遍,游移不定的问向秦简:“这是哪位大师写的诗?如何之前向来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