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生前非常喜好裘安,常唤他宫中玩耍。启事无他,谁让裘安长得标致?粉妆玉砌桃花面,风骚姣美小儿郎!何况,他的边幅竟是可贵的与皇后有几分类似!就连陛下也曾忍笑打趣裘安:“你莫不该是皇后与朕的儿子?”
白棠的落霞红竹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京都。文人雅客为之冷傲,雕版行当因其敞开了一扇极新的大门!高家固然输了此次比试,但归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绘制新图开新版,筹办拔个头筹大赚一笔。
“那啥……”徐裘安声若蚊鸣,“陛下让我再找副文同的真迹……不然,不然――”
外边的显宗耳听屋内哄成一锅粥,祖母年纪一把了还气势实足的护着三叔,父亲对三叔又爱又恨,偏奈他不得。不由好气好笑,暗道三叔此次是碰上困难了!文同的真迹岂是那么好找的?
他母亲,前魏国公夫人陈瑛也是武将以后,夙来凶暴。当年靖难之役,父亲徐辉祖站错了队,被当明天子软禁府中。而裘安,就是父亲在软禁的日子里生下的孩子。当时万念俱灰的父母对他没任何希冀,只求安然罢了。故名“求安”。
文同的画啊!饶是繁华泼天的魏国公也为之肉痛不已!
徐裘安嘿了一声,腹诽:混吃等死有甚么不好?他没敢说出口,他老娘已经替他吼了出来:“你还能饿死本身亲弟弟不成?没差事就没差事,咱裘安就是求个清闲安然!光宗耀祖我只希冀你和老二!”
徐钦感激万分。
白兰心机细致敏感,颇带忧愁的问:“哥,会不会像浮雕诗笺一样,很快就会有别家的仿作?”
苏氏目瞪口呆:“洒金纸,那但是高家抱古轩的特长绝活――”
这是天子许给裘安的承诺,也是许给徐家的承诺。
“白棠,要不我和白兰连夜赶工,再多印些诗笺?”
秦家茶会当日,松竹斋便推出了多款彩绘诗笺。皆是他之前经心筹办。公然比试结束后,松竹斋当即来宾盈门。印有锦锂、翠竹、绿萝,各种单色繁花、精美的边框底纹的诗笺,不出半个时候便让人抢购一空!
白棠点头轻笑:“那倒不至于。你健忘当初,我是如何整治那些擅印浮雕诗笺的同业的?”
永乐五年,父亲郁郁而终。陛下一方面是顾恤徐家的功劳,一方面也是姑姑徐皇后从中补救,竟命他袭承了魏国公的爵位。固然如此,他行事还是谨慎翼翼,不敢稍有放纵。
“娘!”魏国公怒极反笑,“您还放纵他!裘安会不晓得文同先生的真迹当世难求?好不轻易寻到一张,竟毁于他手!难怪陛下要仗责他!”
徐钦心中直道:“妇人之见,妇人之见!”但老娘的暴脾气他也没辙,嘟嚷归嘟嚷,肝火倒也低了下来。是啊,他如何忘了,裘安这个名子的由来呢?
白兰恍然:她哥但是将城内各铺子的浮花雕版都盗了个遍哪!逼得他们不得不上门赔罪报歉!一时惊笑道:“他们真能学乖罗?”
“甚么如何办?”魏国公棱角清楚的面孔冷如寒霜,“此事无凭无据,陛下也不能拿方家如何!再说了,陛下罚他不是因为他替人报仇,而是恼他意气用事,动手不知轻重!”
正如白棠所料,之前他给同业的那次经验过分深切,谁也不想自个儿千辛万苦描画出的版画转眼就让人给盗了。加上有练家大房坐镇,还真没哪个不长眼的小铺子敢私行开印带色的版画。都眼巴巴的伸着脖子等着松竹斋松口呢!
徐钦一口气堵在胸口:“文、文同先生的真迹?你,你就这么毁了?!”
后有一日家宴上,天子与他道:“中山王之孙,岂能只求安然?不如改求为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