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诚恳敬佛，将年前秦简送的干货菌子挑了些泡发，又用新奇的野荠菜相拌，白棠提点，白兰调馅，统共只做成五十只小笼。自家蒸了十只，其他全送了过来。
“阿弥陀佛。”净云正色道，“可贵练家诚恳向佛，我们不能荒废他一片情意。挑几件供奉佛祖，其他的送给国师、法师们尝尝。再备几样，我与写春联的施主们垫垫肚子。”
净云不敢多言，只道：“这手字一出来，连沈宋两位都赞叹不已。练公子的徒弟，真乃当世奇才！”
倒是吴琏多食了几筷，惊奇的赞了一句：“练公子家中的厨子好生短长！”
这么一想，看着高益明的眼神便格外分歧：少年人将来可期，但品德如何，还需考校！
白棠心中衡量了一番，可惜了！白兰不能嫁个庶子受嫡母挫磨！
白棠内心的天平又斜了斜，双眸微眯：庶子又如何？写得这笔好字的人，何愁不能出头？他目光锋利的扫了眼高益明：高家本来也有嫡庶之争！
高益明拣了块春卷，食完后沉默无语。
高益明面庞微红，摇首道：“吴兄谬赞。我若能进前十，便已光荣。”
学子们面红耳赤，白棠忍笑拱手道：“喜借东风传吉语，笑看诸位起雄图！”这是在恭祝他们出息万里大展鸿图，学子们的面色顿时好了很多。
净云退出禅室，原途返回时，路遇厨房，偶尔一瞥，却见自个儿最小的徒儿释空，坐在桌边，荡着双腿，小脸鼓得松鼠似的，满嘴油光！
若高益明能落第，就算是个庶子，在高家也已无人敢欺！如果能中个进士，白兰此后可就是个官夫人啦！
净云踱进屋来，面无神采的哼了声。
净云瞧了一场大戏，得了好几幅新联，心对劲足。左挑右选，挑了几副最出众的，白棠的毛体草书也在此中，道：“待我拿去与国师一观。”
在场不乏家道浅显尚未婚配的学子，听闻此言，不由皆为之心动。
眼睁睁的瞧着徒弟拿起筷子，连续吃了五只小笼，硬是没能放下筷子。
磨着腕间的捻珠，姚广孝低声道：“过后请他来我处一叙。”
净云瞧着小徒儿，恍然大悟：“难怪你平时懒得不可，本日特别勤恳，本来就等着练家的吃食是吧？没出息的！”
吴链与高益明苦笑对望：这对气势不凡的春联一出，七字联难再与其对抗啊！
白棠诚慌诚恐：“沈大人谈笑了！我那妹子笨拙，怎配得上您的孙子？”
沈度瞧着白棠的目光地点，悄悄感喟，练白棠是个好兄长啊。目光也不错！
宋广不无遗憾的打趣道：“可惜我的儿子皆已结婚，孙子还未长大！”
释空面前好几盘子的吃食。春卷、炸圆子、桂花糕，另有笼冒着热气的小笼，嘴里塞的手上拿的，一抬眼瞧到徒弟立在窗外，顿时缓慢的咽下嘴里的素汤包：“师、徒弟！”
“是。”
完败！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门徒留给他的馒头，张口轻咬，面皮的厚度恰到好处，渗入了汤汁的美味，皮子本身带着点甜。清爽的菜香与卤干的鲜咸完美的连络在一起。嗯，他决定谅解贪吃又吝啬的门徒了！
释空点点头：徒弟千万别看中小笼啊。他才吃了一只哩！
吴琏大声念叨：“朝阳家世春常在，积善人家庆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