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怠倦地阖上眼,说:“没事。蒋家毕竟是蒋家,苏行畚在外头胡来轻易,想进蒋家大门可就难了。我姑姑素不爱出门,现在进了蒋家更得守着端方,要紫苏姐姐去不过是帮手办理周旋,顺带给我们递递动静罢了,并不全为防着甚么。”

话儿递到裴二爷那边,裴二爷便依她意义办了,只送四丫环做陪嫁、另送紫苏前去伴随小住,统共不过五人。云卿亲身前去一一拜谢过,除了裴二爷明面儿上犒赏的财物,又暗里偷偷送了她们几盒贵重金饰,用蒹葭的话说,真是下血本儿好好皋牢了一番民气。紫苏那边更不必说了,因裴二爷要为紫苏和商陆办婚事,云卿便一口承诺亲身为紫苏筹办嫁奁,如此不出几日,裴二爷便亲身送她们五人畴昔了,返来捎话,说蒋宽恨不得把天上星星摘了给云湄把玩,云湄也统统都好,云卿这才算略略放宽了心。

“才不是,”云卿脸微微发红,说,“因爹爹你曾问过慕垂凉,问他蓼花楼的事措置得如何了,他又说已措置好,我才感觉问他必然安妥。”

裴二爷连连点头,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不过……”裴二爷摆布看看,说:“这话莫不是说的蒹葭吧?”

“那能如何办呢?”云卿叹,“还活着的就这么一个亲姑姑。”

蒹葭也倒抽一口冷气,坐下来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谨慎翼翼问:“青烟谷?绿柳叶?”

裴二爷一听倒也是这么个理儿,虽说没这常例,但蒋宽娶云湄这事儿早破了常例了,哪还在乎添这一桩,便道:“倒是有七分行得通,不过我得问问紫苏意义,她如有一丝踌躇,我天然也不会勉强她。你呢,克日里足不出户就揣摩这些了?”

“不能叫主子放在心上,又不能叫下人们看轻了去,倒真难为你拿捏这分寸了,”蒹葭笑说,“气吧又不舍得,不管又不放心,管多了又怕给她招灾,真是费尽了心机。”

云卿听他言语已松了口气,忙说:“我哪敢叫紫苏姐姐受了委曲。若说找婆家,都是现成的,你内心能不清楚?挑个好日子如何办都成。若说去了蒋家甚么都不是,我们不真送紫苏姐姐畴昔就是了,叫紫苏姐姐畴昔听蒋家人使唤,凭他们也配?由头就说是去陪我姑姑一阵子,以免她新妇思家,难捱孤单。她是岚园大丫环,说去伴随小住,旁人必然是不能使唤的,不止如此,蒋宽为讨我姑姑欢心,又为卖爹爹你一个面子,也许行以待客之礼也是有能够的。等过了这阵子我们再给请返来,那里就是虐待了紫苏姐姐呢!”

“哪有这么简朴了,”云卿叹口气说,“赵家送两双,你便也想送几个,我姑姑他们是真缺人了不成?依我看,人不必多,关头是拿得住主张,别叫蒋宽那好脾气被人欺诈,也别叫我姑姑那荏弱性子受了人欺。”

云卿表示芣苢守着,又听院子里无人走动,方抬高声音忧心忡忡说:“我前两天做了一个梦,你猜如何着?我梦见苏行畚了!我梦见一处云烟环绕之地,清波泛动的河水旁连续几株老垂柳,远看像几重厚厚的绿珠帘。可我往里头一看,竟是蒋宽和我姑姑!我一激矫捷吓醒了……”

云湄的事忙完,上元节都过了。云卿这个年过得心惊胆战的,心底郁气到现在也没能尽数散去,整天做甚么事都没精力,说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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