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娘正色道:“十娘,奴有话要说。”
苏容、苏云兰几人本是来寻苏颜玩,不想在屋外听琴音听住了。苏容自发音乐天赋平平,于古琴一道而是朽木难雕。可她这块朽木,也能听出苏颜曲中之意。微闭双眼,一场春日急雨仿佛就在面前,雨滴轻巧的击打着树叶,合着风声,便是一曲天然之歌。
青云接了木匣,放于案上揭开,取了一张披发着暗香的桃红色浣花笺奉与苏颜。苏颜接过一看,果不其然,是宋琬给她的贴子,约她明天出去玩。
青云、梅英两人自带人去抬琴桌,搬瑶琴,绿雪去拿供香所用之所,含芳则出了正房,叫人打水去了。
苏容笑着点头:“不了,我约了朱家二娘子明日去书肆。”
苏容随便扫她一眼,看得苏云菊脸上的笑淡了几分,才垂下视线,不动声色的问道:“十妹,你真筹算明日与安和郡君去观角抵?”
苑娘到底跟着苏颜最久,见她如此,便知她不大欢畅了,故意想再劝劝,但自家小娘子的脾气,她最清楚。罢了,今后再渐渐说吧。这么想着,垂手道:“是。”
“不过男人搏戏,有何都雅?”苏容称得上是苦口婆心了,苏颜如何就不晓得女孩子该贞淑文静才对。想她上辈子行事统统些张扬,没把那些淑女之则放在心上,成果令丈夫不喜,连婆婆都以此为借口常常敲打她。
她手中捧了个小木匣,恭喜的逞给苏颜。
苏容:……她如何就没记性呢!
“哦。”王氏对朱家二娘子不太感兴趣,感觉那女人措告别事畴昔呆板,没点小娘子的新鲜力。
苏容眉心舒展,她就晓得祖母最宠苏颜,她想做甚么都成。只是祖父……她的目光落在靖国公面上,见他面色如常,便知他也不反对。
苏颜点了点头,“她若邀我,天然会去。”
苏云菊却回身娇笑,“还是十妹的话深得我心。”
苏颜道:“让她出去。”
苏颜近身的丫环都是跟从她七八年的,对于自家小娘子的爱好、风俗都已了如指掌,听她叮咛,立时都动了起来。
屋中氛围正僵着,含芳出去回话,说是寿安堂内的玉莺来了。
苏正渊赶紧垂手肃立道:“是。”
苏容起家道:“十妹,还是问过祖母和四婶再作决定吧。”
凌晨起来,忽有急雨,雨滴或急或缓落在树叶之上,敲响一曲别样的歌。苏颜悄悄的坐于窗前,几近是沉迷的听着雨落的声音,间有细丝飞入发间、扑于颊上,令她乌黑的肌肤如玉生润。
苏颜不觉得的说:“安和郡君所去之处,想必与坊间平常角抵还是分歧的。”她们这些未婚的小娘子看的东西,能有多不雅。真让安和郡君看到甚么乱七八糟的,昌平长公主能砸了金吾卫的衙门。
听到痴处,苏颜轻声唤人:“青云摆琴。”
苏容有些奇特,平常她也常出门,如何不见祖父叫长兄跟着?她俄然想起一件事,宿世也差未几是这时候,祖父母和父母俄然对她的要求严格起来,出门必然要有家中兄长陪着,还特地请了都中驰名的两位女师过府教诲她。这统统,都只为太子选妃。
苏容不睬解苏颜,苏颜还不睬解她呢。按说上都的民风比吴郡更开放,她在吴郡都能跟闺蜜相约去坊间玩耍,角抵、百戏、蹴鞠也没少看,并不见哪家长辈不准,如何到了上都,到被家中姐姐拦着呢?苏容之前不也是跟公主、皇子去骑马游猎,家中谁不准了?
苏容正色道:“十妹,坊间角抵多不美妙,还是不去为好。”
几人正听到酣处,不想琴音俄然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屋中少女如清泉流泻般的声音:“几位姐姐即来,怎不入室?”